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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先干什么?”

    “喝啤酒去!”

    我们从附近的自动售货机里买了六听罐装啤酒,走到海边,歪倒在沙滩上一喝而光,随即眼望大海。天气好得无可挑剔。

    “管我叫鼠好了。”他说。

    “干嘛叫这么个名字?”

    “记不得了,很久以前的事了。起初给人这么叫,心里是不痛快,现在无所谓。什么都可以习惯嘛。”

    我俩将空啤酒罐一古脑儿扔到海里,背靠防波堤,把粗呢上衣蒙在脸上,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睁眼醒来,直觉得一股异样的生命力充满全身,甚是不可思议。

    “能跑100公里!”我对鼠说。

    “我也能!”

    然而当务之急是:将公园维修费分3年连本带利交到市政府去。

    鼠惊人地不看书。除了体育报纸和寄到信箱里的广告,我还没发现他看过其它铅字。我有时为了消磨时间看看书,他便像苍蝇盯视苍蝇拍似地盯着书问:

    “干嘛看什么书啊?”

    “干嘛喝什么啤酒啊?”

    我吃一口醋腌竹荚鱼,吃一口青菜色拉,看都没看鼠一眼地反问。鼠沉思了5分钟之久,开口道:

    “啤酒的好处,在于它能够全部化为小便排泄出去。一出局一垒并杀,什么也没剩下。”

    说罢,鼠看着我,我兀自继续吃喝。

    “干嘛老看书?”

    我连同啤酒一起把最后剩下的竹荚鱼一口送进肚里,收拾一下碟盘,拿起旁边刚读个开头的《情感教育》,啪啪啦啦翻了几页:

    “因为福楼拜早已经死掉了。”

    “活着的作家的书就不看?”

    “活着的作家一钱不值。”

    “怎讲?”

    “对于死去的人,我觉得一般都可原谅。”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柜台里手提式电视机中的重播节目“航线66”。

    鼠又思忖多时。

    “我问你,活生生的人怎么了?一般都不可原谅?”

    “怎么说呢,我还真没认真用脑想过。不过,一旦被逼得走投无路,或许是那样的,或许不可原谅。”

    杰走过来,把两瓶新啤酒放在我们面前。

    “不原谅又怎么着?”

    “抱枕头睡大觉。”

    鼠困惑地摇摇头。

    “奇谈怪论,我可是理解不了。”

    鼠如此说罢,把啤酒倒进杯子,再次缩起身子陷入沉思。

    “我读最后一本书是在去年夏天。”鼠说:“书名忘了作者忘了,为什么读也忘了,反正是个女人写的小说。主人公是有名的女时装设计师,30来岁,固执地以为自己患了不治之症。”

    “什么病?”

    “忘了,癌什么的。此外还能有不治之症?……这么着,她来到海滨避暑,从来到去一直手淫个不停。在浴室,在树林,在床上,在海里,简直不分场所。”

    “海里?”

    “是啊。……你能信?何苦连这个都写进小说,该写的题材难道不多的是?”

    “怕也是吧。”

    “我可不欣赏。那种小说,简直倒胃。”

    我点点头。

    “要是我,可就来个截然不同。”

    “比如说?”

    鼠用指尖来回拨弄着啤酒杯,思索起来。

    “你看这样如何:我乘坐的船在太平洋正中沉没了,于是我抓住救生圈,一个人看着星星在夜海上漂游。静静的、美丽的夜。正漂之间,发现对面也有一个年轻女子抓着救生圈漂来。”

    “女的可漂亮?”

    “那是的。”

    我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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