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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扔啤酒瓶,你扔钱过来。”

    我心悦诚服,埋头喝啤酒。

    “简直想吐!”鼠终于清点完手指,重复道。

    鼠说有钱人的坏话,并非今天心血来潮,实际上他也深恶痛绝。其实鼠的家也相当有钱——每当我指出这点,鼠必定说不是他的责任。有时(一般都是喝过量的时候)我补上一句“不,是你的责任”,可话一出口又每每感到后悔。因为鼠说的毕竟也有道理。

    “你猜我为什么厌恶有钱人?”这天夜里鼠仍不收口。话说到这个地步还是头一次。

    我摇摇脑袋,表示我不知道。

    “说白啦,因为有钱人什么也不想。要是没有手电筒和尺子,连自己的屁股都搔不成。”

    说白啦,是鼠的口头禅。

    “真那样?”

    “当然。那些家伙关键的事情什么也不想,不过装出想的样子罢了。……你说是为什么?”

    “这——”

    “没有必要嘛!当然喽,要当上有钱人是要多少动动脑筋,但只要还是有钱人,就什么也不需要想,就像人造卫星不需要汽油,只消绕着一个地方团团转就行。可我不是那样,你也不同。要活着,就必须想个不停,从明天的天气想到浴盆活塞的尺寸。对吧?”

    “啊。”

    “就是这样。”

    鼠畅所欲言之后,从衣袋里掏出纸巾,出声地抹了把鼻子,一副无奈的样子。我真摸不准鼠的话里有多少正经成分。

    “不过,到头来都是一死。”我试探着说道。

    “那自然。人人早晚得死。可是死之前有50年要活。这呀那呀地边想边活,说白啦,要比什么也不想地活5千年还辛苦得多。是吧?”

    诚如所言。

    我同鼠初次相见,是3年前的春天。那年我们刚进大学,两人都醉到了相当程度。清晨4点多,我们一起坐进了鼠那辆涂着黑漆的菲亚特300型小汽车。至于什么缘故,我实在记不得。

    大概有一位我俩共同的朋友吧。

    总之我们喝得烂醉,时速仪的指针指在80公里上。我们锐不可挡地冲破公园的围墙,压倒盆栽杜鹃,气势汹汹地直朝石柱一头撞去。而我们居然丝毫无损,实在只能说是万幸。

    我震醒了过来。我踢开撞毁的车门.跳到外面一看,只见菲亚特的引擎盖一直飞到十米开外的猴山栏杆跟前,车头前端凹得同石柱一般形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的猴们怒不可遏。

    鼠双手扶着方向盘,身体弯成两折,但并未受伤,只是把一小时前吃的意大利馅饼吐到了仪表板上。我爬上车顶,从天窗窥视驾驶席:

    “不要紧?”

    “嗯。有点过量,竟然吐了。”

    “能出来?”

    “拉我一把。”

    鼠关掉发动机,把仪表板上的香烟塞进衣袋,这才慢吞吞地抓住我的手,爬上车顶。我们在菲亚特顶棚并肩坐下,仰望开始泛白的天空,不声不响地抽了几支烟。不知为何,我竟想起理查德.伯顿主演的装甲车电影。至于鼠在想什么,我自然无从知晓。

    “喂,咱们可真算好运!”5分钟后鼠开口道,“瞧嘛,浑身完好无损,能信?”

    我点点头:“不过,车算报废了。”

    “别在意。车买得回来,运气可是千金难买。”

    我有些意外,看着鼠的脸:“阔佬不成?”

    “算是吧!”

    “那太好了!”

    鼠没有应声,不大满足似地摇了摇头。“总之我们交了好运。”

    “是啊。”

    鼠用网球鞋跟碾死烟头,然后用手指朝猴山那边弹去。

    “我说,咱俩合伙如何?保准无往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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