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978年9月
摄泳装的模特介绍给你好了。quot;
quot;谢谢。quot;说罢,我挂断电话。
2点、6点、10点给她打了3次电话,都没人接。看来她也以她的方式活得很忙。
好歹逮住她已是翌晨10点了。我简单做了自我介绍,说想就前几天广告上的事稍微谈谈,提议一起吃晚饭如何。
quot;听说工作已经结束了。quot;她说。
quot;工作是已经结束了。quot;我说。
她似乎有点惶惑,但没再问什么。我们讲定明天傍晚在青山大街一家咖啡馆碰头。
我给以前去过的餐馆中最为高级的法国风味店打电话预订桌子。然后拿出一件新衬衫,花时间挑选领带,穿上只上过两次身的外衣。
如摄影师好意告诉的那样,她确实是个不甚起眼的女孩。衣着长相都稀松平常,俨然二流女子大学合唱队里的。当然,对我来说这是无关紧要的。我失望的是她把耳朵严严实实藏在了梳成流线型的头发里。
quot;耳朵藏起来了?quot;我若无其事地说。
quot;嗯。quot;她也若无其事地应道。
由于比约定时间到得早,我们成了晚餐时间的第一批客人。灯光洒泻下来,男侍者划着长柄火柴四处点燃红蜡烛,领班以鲱鱼样的眼神仔细检查餐巾、餐具和盘子的摆法。铺成人字形的橡木地板擦得一尘不染,男侍者的鞋底在上面quot;嗑嗑quot;发出惬意的声响。那皮鞋看样子比我脚上的贵得多。花瓶里的花是新鲜的,白墙上挂着一眼即可看出是原作的现代绘画。
我扫视葡萄酒单,尽可能选淡些的白葡萄酒,要了冷盘、鸭肉糜、凉过的烤鲷鱼和黄鮟鱇鱼肝酱。她认真研究茶谱之后,点的是龟汤、蔬菜水果色拉和牛舌鱼酱。我独自点了海胆汤、荷兰芹味烤乳牛和西红柿色拉。估计我半个月的伙食费将化为乌有。
quot;店很高级嘛,quot;她说,quot;常来?quot;
quot;只是偶尔兼谈工作时来。总的说来,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来饭店,大多边喝酒边吃酒吧现成的东西。还是那样好,免得胡思乱想。quot;
quot;在酒吧一般吃什么?quot;
quot;样式倒不少,大多吃煎鸡蛋卷和三明治。quot;
quot;煎鸡蛋卷和三明治,quot;她说,quot;在酒吧天天吃煎鸡蛋卷和三明治?quot;
quot;不是天天,每3天自己做一次。quot;
quot;那么,3天里有两天在酒吧吃煎鸡蛋卷和三明治喽?quot;
quot;是啊。quot;我说。
quot;为什么老是煎鸡蛋卷和三明治?quot;
quot;因为好的酒吧是有可口的煎鸡蛋卷和三明治供应的。quot;
quot;唔,quot;她说,quot;怪人!quot;
quot;怪什么?quot;我说。
我不知到底应怎样提起话头,一时默默吸烟看着桌面。
quot;不是要谈工作么?quot;她开始套话。
quot;昨天也说了,工作已彻底结束,不存在问题,所以没什么谈的。quot;
她从手袋的小隔袋里掏出细细的薄荷烟,拿店内火柴点燃,用仿佛催促下文的眼神看着我。
我正要开口,领班踏着充满自信的皮鞋声来到我们餐桌跟前。他像是在出示独生子照片似的面带动人的微笑把葡萄酒标签转向我。我点下头,他便拔下软木塞——软木塞发出令人舒坦的低音——往杯中各斟了一口。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