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冷酷仙境(指甲刀、奶油调味酱、铁花瓶)
的自我和自私吸光带往镇外。所以镇上既无自我又无自私。我便住在这样的镇上。其实我并没有亲眼看过,更多的我也不知道。”
“极有独创性。”她说。
向她说明完后,我才发觉老人一句也未提及河流。看来我正在被一步步拽往那个世界。
“这可不是我故意捏造出来的。”我说。
“即便不是故意,捏造的也是你吧?”
“那倒是。”
“这公鱼不错吧?”
“不错。”
“不过,你不觉得这同我为你读的那段俄国独角兽的故事有些相似?”女孩边用刀切茄子边说,“乌克兰独角兽也是在四面都是绝壁的共同体中生息来着。”
“相似。”
“说不定有某种共同点。”
“是的。”说着,我把手插进衣袋,“有礼物送你。”
“我顶喜欢礼物的。”
我从衣袋掏出指甲刀递给她。她从皮套中取出,惊奇地看着:
“什么,这是?”
“我来试试。”我从她手里接过指甲刀,“看好!这是一,这是二,这是三。”
“指甲刀?”
“对。旅行时方便。恢复原状时把顺序颠倒过来即可。喏!”
我将指甲刀重新变回金属片,还给她。她自已组合成指甲刀,又还原回去。
“有意思,多谢多谢。”她说,“你经常送女孩指甲刀不成?”
“哪里,送指甲刀是头一回,刚才在五金店里想买样东西,就买了它。雕刻刀太大。”
“指甲刀可以,谢谢。这玩艺儿很容易丢到什么地方,得时时塞在挎包的小兜里才行。”
她把指甲刀装回皮套,藏进挎包。
冷盘撤掉后,面条端了上来。强烈的饥饿感仍在持续发展。六个冷盘几乎未在我体内空洞留下任何痕迹。我在较短时间里将相当多的通心粉送入胃袋,又把鱼酱通心面吞了一半。吃掉这许多之后,一团漆黑中才好像现出一线灯光。
吃罢面食等鲈鱼端来之间,我们接着喝葡萄酒。
“对了,”女孩嘴唇贴在酒杯上说道。她的语声因而听起来格外瓮声瓮气,仿佛憋在杯中,“你那被破坏的房间,破坏时用的是某种特殊机器吧?还是很多人一哄而上搞的?”
“没用机器。一个人干的。”我说。
“那人怕是健壮得可以。”
“不知疲劳为何物。”
“你认识的人?”
“头一次见。”
“哪怕在房间里打橄榄球,也不至于弄得那么狼狈。”
“想必。”
“莫不是和独角兽有关?”她问。
“有可能。”
“解决了?”
“没有,至少他们没有解决。”
“你解决了?”
“可以说解决,也可以说没解决。”我说,“因为别无选择所以可以说解决;因为并非自己选择的所以可以说没解决。在这一事件上,我的主体性从一开始便没被人放在眼里,就像孤零零一个人加入海驴水球队。”
“于是从明天开始出门远去?”
“算是吧。”
“肯定卷进复杂事件里了吧?”
“太复杂了,我根本摸不着头脑。世界一天比一天复杂:什么核什么社会主义阵营的分裂什么电脑进化什么人工授精什么间谍卫星什么人工心脏什么脑白质切除手术……就连汽车仪表板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得而知。就我而言,简单说来是被卷入了一场情报大战。总之就是电脑具有自我之前的过渡。权宜之计!”
“电脑迟早会有自我?”
“有可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