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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你并不怪。”我说,“只不过动摇不定。”
她面带诧异地看着我:“咦,这个你怎么晓得?”
“怎么晓得?”我说,“反正我晓得。”
她沉思了一会。
“谈谈你自己。”她说。
“没有意思。”我应道。但她说那也想听,于是我简单谈了几句:“34岁,离过婚,多半靠写文章维持生计,有一辆半旧‘雄狮’车,虽然半旧,但有音响和空调。”
自我介绍,客观真实。
她还想进一步了解我工作的内容,这无须隐瞒,便直言相告。讲了最近采访一个女演员的事,和采访函馆那些餐馆的经过。
“你这工作挺有意思的么!”她说。
“我倒从来没感到过有意思。写文章本身倒不怎么痛苦。我不讨厌写文章,写起来满轻松。但写的内容却是一文不值,半点意思都没有。”
“举例说呢?”
“例如一天时间转15家餐馆或饮食店,端来的东西每样吃一口,其余的尽管剩下——我认为这种做法存在决定性的错误。”
“可你总不能全部吃光吧?”
“那自然。要是那样,不出三天准没命。而且人们以为我是大傻瓜,死了也没人同情。”
“那,是出于无奈啰?”她边笑边说。
“是无奈。”我说,“这我知道。所以才说和扫雪工差不多,无可奈何才干的,而不是因为感兴趣。”
“扫雪工?”
“文化扫雪工。”我说。
接下去,她提出想知道我的离婚。
“不是我想离而离的。是她一天突然出走,和一个男的。”
“受刺激了?”
“遇上那种事,一般人恐怕谁都多少免不了受刺激吧。”
她在桌面上手托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别见怪,瞧我问的。不过你是怎样承受刺激的?我很难想像得出。你到底如何承受刺激的?受到刺激后是怎样一种情形?”
“把亨林格别在外套上。”
“只这个?”
“我要说的是,”我说道,“那东西是慢性的。日常生活中喝酒喝得多了,便搞不清哪里受了刺激,但存在毕竟存在。所谓刺激也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不可能拿出来给人家看,如果能给人家看,也就不是大不了的刺激。”
“你要说的我完全领会。”
“真的?”
“或许不那么明显,但我也在好些事情上受过刺激,好些!”她小声说道,“很多原因搅和在一起,所以最后才辞去东京那家宾馆的工作。刺激,苦闷。我这人,有些事情不能像一般人那样处理妥当。”
“呃。”
“现在也还受着刺激。想到这点,有时真想死去算了。”
她又摘下戒指,旋即戴上。接着喝了口玛莉白兰地,捅了下眼镜,莞尔一笑。
我们喝了不少酒,已记不得到底要了多少杯。时间已过11点。她觑了下手表,说明天还要起早,得回去了。我说叫出租车送她回去。从这里去她的住处,出租车10分钟就能到。我付过款,出到外面,雪又飘飘洒洒地落下来。雪不很厉害,但路面结冰,脚下打滑。于是她紧紧挽着我的手臂,往出租车站走去。她喝得有点过量,脚步踉踉跄跄。
“哦,那本报道收买土地内幕的周刊,”我蓦然想起,“叫什么名称?大致出版日期?”
她讲出那家周刊的名称。是报社系统的。“估计是去年秋季出版的。我没直接读过,具体写的什么不大清楚。”
我们在轻扬漫舞的雪花中等车,等了5分钟。这时间里她一直抓住我的胳膊,显得很轻松。我也心情轻松下来。
“好久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