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几乎已食不果腹。我坚信,你不愿意远离朋友和亲人,在利默里克监狱的地牢里长久受苦。
想让您吃官司的
布瑞吉德。菲奴肯太太
她对我说:这是一封极有分量的信,男挨(孩),比你在《利默里克导报》上读到的任何文章都有分量。“鉴于”这个词看起来挺吓人,它是什么意思?
我想就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这个意思吧。
我又写了五封信,她给了我买邮票的钱。在去邮局的路上,我想,我长着两条腿,夜深人静的,可以自己把信送去嘛,何苦把钱浪费在邮票上?对穷人来说,恐吓信就是恐吓信而已,谁管它是怎么送去的。
我跑进利默里克的小巷,从门底下把信塞了进去,希望没有人看见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菲奴肯太太开心地尖叫起来,其中的四个人都还了钱。啊,现在坐下,再写,男挨(孩),让他们吓破胆。
我的恐吓信一星期比一星期尖锐,甚至开始用一些连我自己都不懂的词了。
亲爱的奥布瑞恩太太:
鉴于您并不屈服于我们在前封书信中所建议的法律行动的压力,我们只好找都柏林的律师磋商。
第二个星期,奥布瑞恩太太开始还钱了。菲奴肯太太说:她哆哆嗦嗦地走进来,眼里充满泪水,男挨(孩),她保证再也不会错过还款日期了。
星期五的晚上,菲奴肯太太总打发我去酒吧买瓶雪利酒。喝雪利酒你还太年轻,男挨(孩),你可以自己动手来杯茶,不过得用今天早上剩下的茶叶。不,你不能吃面包,面包太贵了,面包?接着你就要吃鸡蛋了。
她坐在炉子边的摇椅里晃来晃去,啜着雪利酒,数着钱包里的钱。她把还款都记在自己的账本里,然后把所有的钱锁进楼上床下的箱子。她喝了一些雪利酒,对我说,有点钱真好,可以把它留给教堂做弥撒,为你灵魂的安息祷告。想到入土后,牧师会年复一年地为她做弥撒,她就感到很幸福。
有时候她在摇椅上坐着就睡着了,要是钱包掉到地上,我就顺手拿几个先令,算是自己的加班费和那些新字眼的稿费。这样,留给牧师和弥撒的钱就会减少,可一个人灵魂的安息得要多少次弥撒呢?在教堂屡次当着我的面摔上门后,我还没权利给自己留下几英镑吗?他们不让我当辅祭,不让我当中学生,不让我当白衣神父,我不在乎。我有一张邮政储蓄存折,要是我继续写恐吓信,再自己动手从她的钱包里拿几个先令,再省下买邮票的钱,我就有去美国的路费了。就算全家人都要饿死了,我也不会碰邮局里的这些钱。
我经常得给母亲的邻居和朋友们写恐吓信,我担心她们会发现我。她们向妈妈抱怨说:那条老母狗,住在爱尔兰镇的菲奴肯,给我写了封恐吓信。这个地狱里跑出来的老婊子,竟然用那些不知所云的信来折磨她的同胞,我长这么大从没听说过那些词。写这种信的人,比犹大和向英国人告密的叛徒还要坏。
母亲说:不管谁写这样的信,都应该下油锅,被瞎子拔指甲。
我十分同情她们的处境,但我要攒钱去美国,没办法啊。我知道,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阔绰的美国佬,到时我会成百美元地往家里寄,让我的家人永远不再担心会收到恐吓信。
有些送电报的临时工要参加八月份举行的转正考试,奥康纳太太说:你应该参加考试,弗兰克。迈考特。你有点小聪明,考过没问题的。很快你就会当上一名邮差,那可就帮了你可怜的母亲一个大忙。
妈妈也说我应该参加考试,当上一名邮差,攒些钱去美国,到那儿继续当邮差,那将是多么美妙的生活啊。
一个星期六,我有封电报要送到南方酒吧。帕。基廷姨父正好坐在那儿,一如既往地浑身漆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