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远远大于人和阿米巴变形虫之间的差别,但是要知道,差别其实是很小很小的……”
“人的确在这样生活,似乎他是不存在的,但是,他们之所以在这样生活,正因为他的存在。”
“嚯,你的推理很流畅啊!”莱昂纳狄克感到吃惊。
“你以为呢!”我非常荣幸地笑了一下。
“不过……”莱昂纳狄克阴沉地说道。“无论如何……甚至连由于一个成功的推理而产生的自豪感,也常常能提升这个推理的价值。这也构成了文化中一个不可避免的成分,它一直不允许文化达到崇高的真理……该死的重力!”他又叹了一口气。
“难道在我们身后任何东西也留不下吗?”
“这里是骨头,那边是关于先前形象的朦胧记忆……那些形象组合成了整整一副牌。其实,是一场愚蠢的游戏。我们不过是一块活体的面具,但是,在我俩相爱的时候……”
“你这个上帝,他真不够仁慈!”我蜷缩起来。“也许,你对他的感觉不对头?也许,这就是你的惩罚?”
他脸色苍白,虽说他的腮帮子也一直没红过。
“也许……”他嘟囔道。
“那你还让我到你那里去!”我火了。“除了这些忧愁和寒冷,你还能给我什么东西呢?”
“爱情将温暖我们两人。艺术家和女主人公。天赋和自由。我们应该结合。”
我和他已经稍稍能谈得起来了,因为谈话很有意思,涉及到了各种不同对象,我好奇地看着他,关于他们的事我听到过很多,我一直很害怕,夜里从墓地旁经过的时候总是会发抖,因为,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感觉到,墓地里总有点什么不正常,总有点叫人害怕的东西,即便我并不打算害怕,但是,在墓地旁走过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我不会害怕的,但是我却会下意识地害怕起来,也许,这里有一种魔力,我感到害怕,并不是因为我自己害怕去那里,去地下,这是另一种恐惧,我感到害怕,是因为他们在召唤我,也就是说,也许,比起其他人来,我更吸引他们,虽说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抱怨,而我也不是一个胆小鬼,他坐在这里,一副很朴素的样子,穿一条灰色的法兰绒裤子,和那件带有银纽扣的俱乐部黑夹克,不过,他却非常忧伤,谈的也都是些非常忧伤的东西,而他却希望他能用一些好话来安慰我,因为我病得很重,我处在生命中一个很艰难的时期,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却生出了这么些深深的忧伤来,但是最终,我俩还是算清了账,也就是说,他原谅了我,我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我想道,他就是为此而来的,就是想来告诉我,他并不生我的气,虽说,我当然并没有杀害他,但是,他是可能有那种感觉的,因为,他死的时候我在场,但是,看到我与从前相比不太怕他了,应该说,他就立即变得更放肆起来,这使我警觉起来。
“伊罗奇卡……”他说道。“我由于习惯,不知不觉地叫你‘伊罗奇卡’了,虽说对你来说,这个名字并不非常合适……”
“哪个名字才合适呢?”
“你在战场上奔跑用的是那个名字,你在那里对我倾诉了衷肠。”
“我可不是为你跑的。”
“我知道。因此你才倾诉了衷肠。”
“你想有一次纪念你的穿越全国的长跑吗?”
“你爱过我吗?”
“我爱过你。”我明确地回答。
“现在呢?”
“有什么办法,既然你死了……”
“我满怀新的力量爱上了你……我心里想的只有你……我非常想你,一直想冲到你身边去,但我又怕吓着你,可是,当你在战场上奔跑的时候,我想道,你是无所畏惧的,所以我就……”
“是吗,”我叹了一口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