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说道:
“难道你真的认为,你和我在一起会不好吗?”
“你知道什么!……你的哲学全都是腐朽的:你散布那种悲观主义,目的就是想让我因为悲伤而投进任何一个人的怀抱,甚至是你的怀抱,就像是投进绞索!我现在明白了……”
“你说的不对……我想要你……”他念叨着。
“够了,够了!想要我的又不是你一个!”
“我俩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啊,贞德!”
“什么?什么贞德?胡说!现在我成了贞德,或是一个天知道的什么人,可等你搞了我之后,你就又会把我当成一堆臭大粪了!我知道的!不行!”
而他却宣称:
“你如果反抗,我就用枕头闷死你。我有劲儿!”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确有劲儿。他比生前要有劲得多。他的手臂上青筋突起……我想,他的确会闷死我的……怎么办呢?我说道:
“你真不害臊!跑到一个生病的女人这里来。说是要照顾她……我嗓子疼……”
“贞德,亲爱的!……我能这样来爱你,能让你把嗓子忘得一干二净!”
“你没有夸大自己的可能性吧?”我感到怀疑。
“你马上就能看到。”他说道,并解开了俱乐部夹克的扣子。
“等等,等等!别着急!你别诱惑我,明白吗?反正你别诱惑我!我怕你,明白吗?我害怕!!!”
他把那只长着讨厌指甲的手放在被子上,开始隔着被子抚摸我的腿,他抚摸着,抚摸着,摸得我的眼睛都从眼眶里鼓了出来,而他的手越摸越高,越摸越高,越摸越高。我一看:他已经开始抚摸我的脑门了。我说道:
“你反正是搞不成我的。我不跟死人睡觉!”
而他抚摸着我,回答道:
“对于你来说,我再重复一遍,我绝对不是什么死人,而甚至是一个有温度的生命。你摸摸我的手。”
他向我伸过来那只青筋突起的手。我不由自主地缩回手来。
“又来了!还要摸手!你怎么可能是有温度的呢?也许,你又活过来了,啊?”
他神秘地回答:
“也许……”
这就是说,他在隐藏什么,但我是看出来了,他不是一个活人,虽然他的手是有温度的。
“你的指甲怎么弄成那个样子了?”我提出了一个阴险的问题。
“指甲的问题,”他说道,“请你原谅,毫无办法……”
瞧,这就是说,他不是一个活人!
“瞧你,莱昂纳狄克,你想强奸我吗?别碰我!”
而他说:
“是你害死了我。”
而我说:
“这件事你已经原谅过我了!你真是一个前后不一致的人!”
“我都欲火难耐了,”他回答,“你还在说什么前后一致!……”
瞧,拿他怎么办呢?我发现,我是摆不平他了。我甚至害怕将他推开……
他在那里坐着,坐着,然后突然扑了上来!他趴在我的脸上,压住我的嘴唇,他那该死的舌头顶开我的牙齿硬塞了进来,他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像是在拥抱我。我开始挣扎,两只腿在床上乱蹬,我小声地嘟囔道:
“你在干吗,莱昂纳狄克!你在干吗!你疯啦!你已经死了呀!”
也就是说,那东西是存在的!
我一次次地达到高潮,我已经什么也理解不了了,我已经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整个人已经泛出红光来,就像一只火烈鸟,我已经不存在了,我整个人都到了那边,他和我在一起,他在欢庆,——我在漂浮,漂浮,——我全身一抖!——然后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