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非要一个熟识附近居民的人不行的。quot;
quot;他结了婚没有?quot;
quot;他曾结过婚。不过他的女人跟了几个不同的男子……最后是跟了一个史德门的矿工走了。我相信她现在还在史德门罢。quot;
quot;那么他现在是孤身一个人了?quot;
quot;多少是!他有个母亲住在村里……他还有一个孩子,我相信。quot;
克利福用他那无光彩的稍为突出的蓝眼睛望着她,这眼睛里显现着某种暗昧的东西。在外表上看来,他好象是精明活泼的,但是在背面,他便同米德兰一带的气氛似的,烟雾沉沉。这烟雾好象蔓延起来,所以当他用那奇特的样子注视着康妮,一边简明地回答着她的问话时,她觉得克利福的心灵的背后,给烟雾和虚无充满了。这使她害怕起来,这种神气使他似乎失去了人性,而差不多成为一个白痴了。
模糊地,她感悟了人类灵魂的一条伟大的法则,那便是当一个人受了创伤的打击,而肉体没有被击死的时候,灵魂便好象和肉体一样痊愈起来,但这只是外表罢了,实在那不过是习惯恢复过来的一种机械作用。慢慢地,慢慢地,灵魂的创伤开始显露,好象一个伤痕,起极是轻微的,但是慢慢地它的痛楚加重起来,直至把灵魂的全部充满了。正当我们相信自己是痊愈了,而且把它忘记了的时候,那可怖的反应才最难忍受是被人觉察出来。
克利福正处在这种情境中,当他觉得quot;痊愈quot;时,当他回到勒格贝时,他写着小说,相信着无论怎样他的生命是安全了,他好象把过去不幸的遭遇忘记了,而精神的均衡也恢复了。但是现在,一年一年地过去了,慢慢地,慢慢地,康妮觉得那可惊可怖的创伤回复起来,把他布满了。好些日子以来,那创伤是深伏着,好象没有那回事似地不被人觉察,现在,这创伤徐徐地在惊悸的、几乎是疯痪的开展中使人觉着了。精神上,他仍然是安好的,但是那疯瘫--那太大的打击过后的创伤--渐渐地开展在他的感觉之中了。
虽然那创伤是在他身上开展,康妮却觉得开展到她身上来了。一种对于所有事物的内在的惊怖,空虚、冷淡,一步一步地开展在她的灵魂里了,当克利福好的时候,他还能兴致勃勃地谈论,或可以说是,他还能支配将来,譬如在树林里时,他还对她说着要有个孩子给勒格贝一个继承的人。但是第二天,这一切漂亮话只象是些枯死的树叶,绉缩着而成为碎粉,毫无意义,一阵风便给吹散了。这些话并不是有真生命的苍经的树上叶子,富有青春力量。它们只是一个无目的的生命的一阵落叶。
她不觉得一切都是无目的的。这娃斯哈的矿工又说着要罢工了,而康妮觉得那不是力量的表现,那不过是大战留下的一个创伤,隐伏了一些时日后,慢慢浮现出来,而产生了这种不安的大痛苦和不满现状的恐怖。那虚伪的不人道的大战所留下的创伤是太深了,太深了……那定要好些时日,才能使后代人的活血去把深藏在他们的灵魂和肉里面的无限的创伤的黑白块溶解。那定要有一个新的希望才行。
可怜的康妮!岁月悠悠地过去,她在她的生命的空虚之前战栗着。克利福和她自己的精神生活,渐渐地觉得变为空虚了。他们的结婚生活,克利福所常说的那种基于亲密习惯的完备生活,有些日子竟成为完全的空洞。纯粹的虚无了。那只是些漂亮的言词。全是些漂亮的言词。在这些虚伪的言词上面,唯一的真实就是空虚。
当然,那儿也有克利福的成功,那成功的财运,他差不多是著名了,他的书一年可以赚一千镑,他的像片随处都是;在一个画展里有一幅他的半身像,还有其它两处画展也有他的肖像在。他的作品似乎是最入时中最入时的东西。凭他的宣传的本能,那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