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地呻吟着，这声音从黝黑无边的夜里发了出来，这是生命！男子在一种敬惧中听着他下面的这种声音，同时把他的生命的泉源插射在她的里面，当这声音低抑着时，他也静止下来，懵懵地，一动不动地卧着；同时她也慢慢地放松了她的拥抱，软慵地横陈着。他们躺着，忘了一切，甚至互相忘着，两个人都茫然若失了。直至最后，他开始振醒过来，觉察了自己无遮地裸露着，而她也觉察了他的身体的重压放松了，他正要离开她了，但是她心里觉得她不能容忍他让她无所麻盖，他现在得永久地庇盖着她。

    但是他终于引退了，他吻着她，把她遮掩起来，然后开始遮掩着他自己，她躺着，仰望着上面的树枝，还是没有力量移动，他站着，把他的短裤扣好了，向四周望着，一切都在死寂中，只有那受惊的小狗儿，鼻子挟在两脚中间，俯伏着。他在树枝堆上重新坐了下去，静默地握着康妮的手。

    quot;这一次我们是同时完毕的。quot;他说。

    她回转头来望着他，没有回答。

    quot;象这个样子是很好的，大部分人，过了一生还不知道这个呢。quot;他象是做梦似地说着。

    她望着他的沉思的脸。

    quot;真的么？quot;她说，quot;你快乐吗？quot;

    他回转头来向她眼里望着，quot;快乐，quot;他说，quot;是的，但是不要谈这个.quot;他不要她谈这个。他俯着身去吻她，她觉得他应该这样永久地吻着她。

    最后，她坐了起来。

    quot;人们很少有同时完毕的么？quot;她用一种天真的好奇心问道。

    quot;很少。你只要看他们的呆板的样子便看得出来。quot;他无可奈何地说着，心里懊悔着为什么开始了这种谈话。

    quot;你和基耸女人这样完毕过么quot;

    他觉得好笑地望着她。

    quot;我不知道。quot;他说，quot;我不知道。quot;

    她明白了，他决不会对她说他所不愿说的事情的，她望着他的脸，她对他的热情，在她脏腑在颤动着，她尽力抑制着，因为她觉得自己迷失着了。

    他穿好了上衣和外套；在小杉树丛中避开了一条路直至小径上。落日的最后光辉，沉在树林梢头了，quot;我不送你了。quot;他说，quot;还是不送的好。quot;

    在他离开之前，她热情地望着他，他的狗儿不耐烦恼地等着他。她好象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再也没有什么了。

    康妮缓缓地归去，明白了在她的心里面，另有一件深藏着的东西了。一个自我在她的里面活着，在她的子宫里，脏腑里，温柔地溶化着，燃烧着，她以这个眶我的全部，去崇拜她的情人，她崇拜到觉得走路时，两膝都柔软无力起来，在她的子宫里，脏腑里，她满足地，生气蓬勃地，脆弱地，不能自己地崇拜着他，好象一个最天真的妇人。她对自己说：quot;那好象是个孩子，那好象有个孩子在我的里面。quot;……那是真的，她的子宫，好象一向是关闭着的，现在是展开了。给一个新的生命充实了，这新的生命虽然近于一种重负，但是却是可爱的。

    quot;要是我有了孩子！quot;她心里想着，quot;要是我有了他的孩子在我的里面！quot;……想到了这个，她的四脚软怠了，她明白了有个自我的孩子，和有个全身全心欲爱着的男人的孩子，这其间是有天壤之别的，前者似乎是平凡的，但是从一个整个心欲崇拜着的男子得到孩子，那使她觉得和旧日的大不相同了。那使她深深地，深深地沉醉在一切女性的中心里，沉醉在开化以前的睡眠里。

    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