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做着自以为该做的事。quot;

    去面对死亡就能改变这种状况？

    quot;哦，是的。拂去外表的尘埃，你便看到了生活的真谛。当你意识到自己快要死去时，你看问题的眼光也就大不一样了。quot;

    他叹了口气。quot;学会了死，就学会了活。quot;

    我注意到他的手抖得很厉害。当他把挂在胸前的眼镜戴上时，眼镜滑落在太阳穴处，仿佛他是在黑暗中替别人戴眼镜。我伸手帮他移正了位置。

    quot;谢谢，quot;莫里低声说。当我的手碰触到他的头时，他笑了。人类最细小的接触也能给他带来欢乐。

    quot;米奇，我能告诉你一些事情吗？quot;

    当然行，我说。

    quot;你也许不爱听。quot;

    为什么？

    quot;嗯，事实上，如果你真的在听小鸟的说话，如果你能接受随时都会死去的事实--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耽于抱负了。quot;

    我挤出了一丝笑容。

    quot;你为此而付出时间和精力的事--你所做的工作--也许就不再显得那么重要了。你也许会让出空间来满足精神上的需求。quot;

    精神上？

    quot;你不喜欢这个词，是吗？精神上。你认为那是多愁善感的玩艺。quot;

    这个么，我无言以对。

    他装作没看见我的窘态，但没装成功，我笑出声来。

    quot;米奇，quot;他也笑了。quot;尽管我说不上来精神产物到底为何物，但我知道我们在有些方面确实是有缺陷的。我们过多地追求物质需要，可它们并不能使我们满足。我们忽视了人与人之间互相爱护的关系，我们忽视了周围的世界。quot;

    他把头扭向透进阳光的窗户。quot;你看见了？你可以去外面，任何时候。你可以在大街上发疯似地跑。可我不能。我不能外出。我不能跑。我一出大门就得担心生病。但你知道吗？我比你更能体味那扇窗户。quot;

    体味那扇窗？

    quot;是的。我每天都从窗口看外面的世界。我注意到了树上的变化，风的大小。我似乎能看见时间在窗台上流逝。这是因为我的时间已经到头了，自然界对我的吸引力就像我第一次看见它时那样强烈。quot;

    他停住了。我们俩一齐望着窗外。我想看见他看得见的东西。我想看见时间和季节，看见我的人生慢慢地在流逝。莫里微微低下头，扭向肩膀。

    quot;是今天吗，小鸟？quot;他问。quot;是今天吗？quot;

    由于quot;夜线quot;节目的播出，莫里不断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件。只要有精神，他就会坐起来，对替他代笔的朋友和家人口述他的回复。

    有一个星期天，回家来探望他的两个儿子罗布和乔恩都来到了起居室。莫里坐在轮椅上，两条瘦骨嶙峋的腿上盖着毯子。他感到冷的时候，他的助手们会来给他披上尼龙外套。

    quot;第一封信是什么？quot;莫里问。

    他的同事给他念了一封来自一个名叫南希的妇女的信，她的母亲也死于ALS。她在信中写了失去母亲的悲伤，并说她知道莫里也一定很痛苦。

    quot;好吧，quot;信念完后莫里说。他闭上了眼睛。quot;开头这么写，亲爱的南希，你母亲的不幸令我很难过。我完全能理解你所经历的一切。这种悲伤和痛苦是双方的。伤心对我是一件好事，希望对你也同样是件好事。quot;

    quot;最后一句想不想改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