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们像父亲一样勇于表露感情。要是莫里有这个愿望的话，他们会放下工作，分分秒秒地陪在父亲的身边，伴他走完最后几个月的旅程。但这不是莫里的意愿。

    quot;别停止你们的生活，quot;他对他们说。quot;不然的话，被病魔毁掉的不是我一个，而是三个。quot;

    因此，尽管他将不久于人世，他对孩子们的世界仍表示出极大的尊敬和自豪。当他们父子三个坐在一起时，常常会有瀑布般的感情宣泄，亲吻，打趣，相拥在床边，几只手握在一块。

    quot;每当有人问我要不要生孩子时，我从不告诉他们该怎么做，quot;莫里望着大儿子的照片说。quot;我只说，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是没有经验可循的。就是这么回事。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替代它。你和朋友无法做这事，你和情人也无法做这事。如果你想体验怎样对另一个人承担责任，想学会如何全身心地去爱的话，那么你就应该有孩子。quot;

    那么你想不想再有孩子？我问。

    我扫了一眼那张照片。罗布亲吻着莫里的前额，莫里闭着眼睛在笑。

    quot;想不想再有孩子？quot;他显得有些惊讶他说。quot;米奇，我是决不会错过这份经历的，即使……quot;

    他喉咙哽咽了一下，他把照片放在大腿上。

    quot;即使要付出沉痛的代价，quot;他说。

    因为你将要离开他们。

    quot;因为我不久就要离他们而去了。quot;

    他合上嘴，闭上了眼睛，我看见他的第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quot;现在，quot;他低声说，quot;听你说了。quot;

    我？

    quot;你的家庭。我认识你的父母。几年前在毕业典礼上我见过他们。你还有个姐妹，是吗？quot;

    是的，我说。

    quot;比你大？quot;

    比我大。

    quot;还有个兄弟，是吗？quot;

    我点点头。

    quot;比你小？quot;

    比我小。

    quot;和我一样，quot;莫里说，quot;我也有个弟弟。quot;

    和你一样，我说。

    quot;他也来参加了你的毕业典礼，不是吗？quot;

    我眨了眨眼睛，想象着十六年前我们聚在一起的情形：火辣辣的太阳，蓝色的毕业礼服，互相搂着对着傻瓜机镜头，有人在喊，quot;一、二、三--quot;

    quot;怎么啦？quot;莫里注意到我突然不作声了。quot;心里在想什么？quot;

    没什么，我说。我把话题扯开了。

    我确实有个弟弟，一个金发褐眼，小我两岁的弟弟。他长得既不像我，也不像我那个一头黑发的姐姐。所以我常常取笑他，说他是陌生人放在我们家门口的。quot;总有一天，quot;我们说，quot;他们会来抱你回去的。quot;他听了就哭，但我们还是这么取笑他。

    他像许多家庭里最小的孩子一样，受到宠爱，受到照顾，但内心却受着折磨。他想成为一个演员，或一个歌手；他在餐桌前表演电视里的人物，扮演各种角色，整天笑声朗朗。我在学校是个好学生，他是调皮捣蛋鬼；我唯命是从，他常常违犯校规；我远离毒品和酒精，他却样样染指，高中毕业后不久他就去了欧洲，他向往那里更加放荡不羁的生活方式。但他仍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当他一身玩世不恭，怪诞不经的打扮回到家里时，我总觉得自己太土，太保守。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