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巴努什 不再让人发笑的日子
人联在一起,是在其后,在法国,读到卡洛斯·伏昂岱斯(CARLOSFUENtES)的《霍乱之地》(tERRANOStRA)。一个另一个洲陆的人,其历程与文化都与我相距遥远,怎么可能被同样的美学困扰所缠绕:要让不同的历史时期存在于同一部小说里?而我,直到那时一直天真地认为这个困扰只属于我。
如果不去俯视古井,就无法捉住什么是墨西哥的霍乱大地。不是要以史学家的方式到里面去读历史纪事式发展中的事件,而是去问自己:对于一个人,什么是墨西哥大地之精华?伏昂岱斯从梦幻小说的方向抓住了这一本质,在那里,许多历史时代相互混杂为一种如诗如梦的历史;他这样创造了某种难以描写的东西,而且无论怎样讲,是文学上从未有过的。
最后一次我有这种秘密的美学亲缘感情, 是和索莱斯(SOLLERS)的《节日在威尼斯》 (FEtEAVENISE)。这部小说奇特,故事发生在我们的今天,却是一台完整的戏,献给华托(AttEAU)、塞尚(C′EZANNE)、提香(tI-tIEN)、毕加索(PICASSO)、司汤达(StENDhAL)。一出他们的讲话和他们的艺术的戏。
在这期间,还有《撒旦诗篇》:一个欧洲化的印度人的复杂的认同;非霍乱的大地, 失落的大地(tERRAENONNOSAtRAE;tERRAEPERDItAE);为了把握这个被撕裂的认同,小说从地球的不同地方去审视:在伦敦,在孟买,在一个巴基斯坦村庄,还有在七世纪的亚洲。
不同时代的共同存在,给小说家提出一个技术问题:怎样把它们联在一起,而不让小说丧失同一性?
伏昂岱斯和拉什迪都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解决办法:在伏昂岱斯那里,他的人物作为自己的再现从一个时代走到另一个时代。在拉什迪那里,是由吉布列尔·法利什达(GIBREELFARIShtA) 这个人物通过把自己变为大天神吉布列尔来保护这一超时间的联系, 吉布列尔大天神自己则成了穆胡恩德(MAhOUND,穆罕默德的小说式变形)的通灵人。
在索莱斯和在我这里,这样的联系没有什么虚幻;索莱斯:画与书籍,书中诸人物看到和读到,作为通向往昔的窗口。在我这里,过去与现在在相同的主题和相同的动机上被跨越。
这个地下的(没有被看出并且是看不出的)美学亲缘是否可以以相互影响来解释,而不以共同受过的影响来解释?我看不出它是什么,或者,是我们呼吸了相同的历史的空气?小说的历史,经由它自己的逻辑,是否让我们面临同样的任务?小说的历史作为对历史的报复
历史。我们还能够为自己要求这个陈旧的权威吗?我要说的仅仅是纯粹个人的认供:作为小说家我始终感到自己在历史之中,即在一条道路的中间,正在同在我之前,甚至(要少一些)也许和将要来到的人们对话。当然我说的是小说的艺术,而不是任何别的,而且我说的是我所看到的这个样子的它:它与黑格尔的极人道的理性毫无关系;它既不是预先决定的,也并不与进步这个想法相认同;它是完全人道的,由人们来实现,由某几个人,并且在这一点上可以相比较于单独一个艺术家的演进:他有时行为平常,而后又无法预见,有时才华横溢,而后又了了无奇,并且他经常错失机会。
我正在声明加入小说的历史,而我的所有的小说却散发着历史的恐怖,这个敌对的、非人道的、未被邀请并不受欢迎的力量从外部侵入我们的生活,将它们摧毁。然而我的这种双重态度丝毫不缺乏不一致性,因为人类的历史与小说的历史是不同的事。如果前者不属于人,如果说它作为人在其中无任何把握的外来力量而君临于人,小说的(绘画的,音乐的)历史则产生于人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