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引进餐室，不安地瞧瞧周围，看看是否有人己认出他。他害怕他们的眼光，似乎他在被审查一样，他不能要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和姿势。他感到几个好奇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他试图不理睬他们，瞅准了后面的一张桌子走去，那儿有一个大窗子，可以看见公园的景色。

    他们一坐下来，他就朝茹泽娜微笑，抚摸她的手臂，并说她的衣裙穿得很合适。她谦虚地表示异议，而他则殷勤地坚持，试图延长关于她的魅力的话题。他告诉她，她的容貌让他感到惊奇，这两个月他一直在想她，而他对她外貌的想象远远不如她本人。他说，即使他怀着激情和爱想念她，她本人还是比他想象的更可爱。

    茹泽娜反驳说，小号手在两个月里全然不理睬她，这是非常奇怪的，既然他声称如此这般想念她。

    他对这种反驳已有充分的准备，他深深地发出一声叹息，告诉这姑娘，她不可能知道这两个月里他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她要求他解释，但他说他宁愿不去细述这些伤心的事，只是说他是一次可怕的忘恩负义的受害者，他忽然发现了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完全孤独的，没有一个朋友。

    他担心茹泽娜会逼他进一步细述他的痛苦，而他也许会很容易陷入自己的谎话中纠缠不清。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茹泽娜听得很热心，并且很高兴听到了一个对于克利马两个月沉默的解释，但她并不在乎他的quot;不幸quot;，唯一使她对他的忧郁感兴趣的是，他们都很忧郁。

    quot;我老是想到你，我本来是愿意帮助你的。quot;她说。

    quot;我是这样厌恶这个世界，以至我不想看见任何人。阴郁的人不会有好交际。quot;

    quot;我也很孤独、悲伤。quot;

    他抚摸着她的手，quot;我明白。quot;

    quot;很久我就知道，我们快要有一个孩子了，可你从不给我打电话。我无论如何要生下这个孩子，不管怎样，即使你不来，即使你决不想再看见我。我对自己说，即使我被完全抛弃，至少我还有你的孩子，我决不打掉他，决不……quot;

    克利马顿时十分惊慌。

    幸亏，懒散地施着脚步在桌子之间走的服务员，这时来到跟前，要他们点菜。

    quot;一杯白兰地，quot;小号手轻声说，随即又改口，quot;来两杯白兰地。quot;

    一阵沉默。

    茹泽娜低声说：quot;我不会让他们把我的孩子打掉，没有什么能阻拦我。quot;

    他终于恢复了镇静，quot;不要这样说，你毕竟不是唯一的当事人，孩子不只是女人的事，这关系到两个人，我们必须共同处理好这事，否则我们就会遇到很大的麻烦。quot;

    这话从他嘴里一说出来，他就意识到他刚才已经间接承认了，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以后同茹泽娜的全部谈话都得以这一假定为基础。他正在按照计划行事，这是预先反复斟酌过的一个让步，尽管如此，克利马还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

    服务员端着两杯白兰地回来，quot;您是克利马先生，小号演奏家。quot;他说。

    quot;是的。quot;

    quot;厨房里的姑娘们认出了你，那海报上是你！quot;

    quot;是的，quot;

    quot;我听说，你是所有十二岁到七十岁的姑娘们崇拜的对象，quot;服务员说，他转向茹泽娜：quot;那些女人们都嫉妒得要命，当心她们把你的眼珠抠出来！quot;当他回厨房去时，他几次回过头来，露出粗俗放肆的笑容。

    茹泽娜重新说：quot;我决不会让他们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