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劝阻妇女做流产的大幅广告画。妈咪，你为什么不想要我？一个画头标题问道，下面一张儿童床里是一个微笑的婴儿。广告画的下部突出地刊着一首诗，那里面写着一个胎儿央求他的母亲，不要让人们把它打掉。那胎儿允诺以无穷的幸福作为报答：如果你不生下我，妈眯，当你临死的时候，谁的手臂来抱着你？

    其它广告展示了欢笑的母亲推着婴儿车的照片， 还有小男孩正在撒尿的画。（它使克利马感到撒尿的男孩是分娩不可抗拒的一个理由。他曾看过一部新闻短片，表现一个害羞的小男孩愉快地撒尿。整个电影院里响着女人们快活的窃窃感叹声。）

    等了一阵，克利马决定敲敲诊室的门。一个护士伸出头来，克利马提到斯克雷托医生的名字，几分钟后，医生出来了，递给克利马一份需要填写的表格，并要他耐心再等一会儿。

    克利马把表格按在墙上，开始填写申请表：姓名，出生年月，出生地点。茹泽娜帮助他。接着他填到这一行：父亲的姓名。他畏缩了，看到这个羞辱的称呼白纸黑字地摆在面前，并在上面签上他的名字，这是可怕的。

    茹泽娜看着克利马的手，注意到它在发抖，这给了她很大的满足。quot;接下去，写呀！quot;她说。

    quot;我应当署谁的名字？quot;克利马悄声说。

    她发现他非常胆怯，恐惧万状，她对他充满轻蔑。他害怕一切，害怕责任，甚至害怕署他自己的名字。

    quot;你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写上谁的名字，我想这很明显。quot;她说。

    quot;我只是认为这无关紧要。quot;克利马说。

    她不再理睬他，她深信这个怯懦的男人伤害了她，惩罚他使她感到愉快。quot;要是你打算成为一个说谎的人，你和我最好还是断绝来往。quot;她说。在他签上他的名字之后，她叹息着加了一句：quot;我实在不清楚我到底要干什么……quot;

    quot;你是什么意思？quot;

    她盯着他那张恐惧的脸，quot;在他们把他从我身上打掉之前，我仍然可能改变我的主意。quot;

    8

    她坐在一把扶手椅里，她的大腿跷在桌上，试图读一本侦探小说，这是她为在疗养地令人厌烦的居留预先买下的，但是，她不能专心在这本书上，她仍在想着前一晚上的谈话和事情。她对发生的一切感到满意，尤其对自己感到满意。她终于成了她总想成为的人：不是男人欲望的受害者，而是她自己历史的创造者。她完全摒弃了雅库布派给她的单纯的受监护者的角色，相反，她使雅库布变得同她自己的愿望一致。

    此刻，她想到自己是优雅、独立和勇敢。她凝视着自己的腿伸展在桌上，紧紧地包在工装裤里。当她听见敲门声时，她活泼地回答说：quot;进来，我一直在等你！quot;

    雅库布走进来，显得有点忧郁。

    quot;喂！quot;她把腿换下来前抢先说。雅库布好象有点激动，这使她感到高兴。她站起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quot;你想待一会儿吗？quot;

    quot;不。quot;雅库布用一种悲伤的声调回答，quot;这次真的要告别了。我即刻就要动身，我想我愿最后一次陪你走到浴池去。quot;

    quot;好的。quot;奥尔加欢快地说，quot;我很想走一走。quot;

    9

    雅库布头脑里全是克利马夫人的美丽形象，同奥尔加度过的夜晚留给他不安和慌乱，他不得不克服某种厌恶来向她告别。然而，他一点也不愿流露出这些情绪。他对自己说，他需要表现得非常得体，一点不能让她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