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3)
着他一起看。这些事情和其他同样性质的事,使得巴纳巴斯把这些人看成是了不起的人物,他有这样的感觉,假使他能接近他们,引起他们的注意,他就可以壮着胆子跟他们交谈几句,不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分,而是以一个本部门的同僚的身分交谈--自然是一个职位非常低的同僚,--那么,可能给我们家庭带来无法估计的收获。可是事情从来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巴纳巴斯也不敢冒险做任何可能有助于达到这样地步的事情,虽然他完全知道自己尽管是那么年轻,由于发生了这一连串不幸的事故,他已经被推到负责赡养我们一家这样一个艰难而又责任重大的主要人物的地位上了。现在我该作最后的坦白了:这是你来到我们村子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我在赫伦霍夫旅馆听到有人提起这回事,可是我并没有怎么注意,有一个土地测量员来了,我连土地测量员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可是第二天傍晚--我平常总是在我们约定的时间跑到半路上去接巴纳巴斯回家的,--巴纳巴斯回家比平常早,他看见阿玛丽亚在起居间里,便把我拉到街上,他把头搁在我的肩上,大声叫嚷了好几分钟。他又变成往常那副小孩子的样子了。他碰上了一件从来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好像突然之间在他的面前展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他简直受不住这种崭新的变化给他带来的喜悦和激动。可是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他们给了他一封送给你的信罢了。可是这确实是他们委托他传送的第一封信,也是他第一次接受到的任务。quot;
奥尔珈说到这里停止了。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老人们不时发出的沉重而困难的呼吸声。K只是漫不经心地仿佛要补足奥尔珈的故事似地说:quot;你们都是在捉弄我。巴纳巴斯送那封信给我的神气,完全是一个繁忙的老信使,你跟阿玛丽亚--那时候她准是跟你一起在家里呆着的吧--的表情呢,也好像都认为传递书信和消息是稀松平常的事情。quot;quot;你必须分清楚我们之间的差别,quot;奥尔珈说。quot;巴纳巴斯的确由于那封信又变成了一个快活的孩子,尽管他自己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这种能耐。他的这些怀疑也只有他自己和我才知道,可是他又觉得,如果能打扮成一个他想像中的真正的信使,那也不失为一种光荣。所以,尽管这时他痴心妄想,居然想要有一套官方的制服,我还是得在两个钟头之内赶着给他改制一条裤子,至少有点儿像制服那样的紧身裤,好让他穿着在你的面前出现,当然,我们知道,在你面前蒙混过去是很容易的。我谈巴纳巴斯已经谈得够多啦。阿玛丽亚可真的瞧不起他这种信使的工作,现在他似乎有了一点儿成绩--她从巴纳巴斯、我和我们悄声低语的谈话中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一点,--她比以前更瞧不起这种工作了。所以,她刚才说的是真话,这你可不要自欺欺人。至于我,K,要是我说我似乎也曾小看过巴纳巴斯的工作,那倒并没有任何欺骗你的意思,而是出于我的忧虑。巴纳巴斯经手的这两封信,虽说令人可疑,毕竟是我家三年来第一次受到恩宠的标志。这一个变化,假使这是一个变化,而不是个骗局的话--骗局比变化更常见,--那么这跟你来到这儿是分不开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命运要依靠你来决定了,也许这两封信还不过是一个开端,巴纳巴斯的才干不仅限于传送这两封与你有关的信,还可能发挥在其他方面--我们必须这样希望,能坚持多久就多久,--可是眼前,一切都集中在你身上。现在,在城堡里,不论那儿发生什么事,我们只能平心静气地听天由命,可是在这村子里,我们也许还能做一点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博得你的好感,至少不让你厌恶我们,或者,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用我们全部力量和经验来保护你,使你跟城堡的关系不至于中断--也许这也是帮助我们自己。现在,要达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那就是在我们接近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