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施穆克继续受难:人们由此可知巴黎是这样死人的
”他对施穆克说。
施穆克站起身来,可双腿摇摇晃晃。
“请扶着他,既然您是他的代理人。”司仪对首席书记说。
维勒莫用胳膊架着施穆克,司仪抓起继承人送灵柩去教堂时穿的那件肥大丑陋的黑外套,披在施穆克的身上,再用黑丝带在他的颌下系牢。
于是,施穆克一身继承人的打扮。
“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大难题。”司仪说,“我们要配四根绋……要是没有人,那绋谁来执呢?……现在都十点半钟了。”
他看了看表说,“教堂那边都在等着我们呢。”
“啊!弗莱齐埃来了!”维勒莫很冒失地叫了起来。
这无异于同谋的供词,可谁也无法把它录下来。
“这位先生是谁?”司仪问。
“噢!是亲属。”
“什么亲属?”
“被剥夺继承权的亲属。他是卡缪佐庭长先生的代表。”
“好!”司仪露出了满意的神态,说道,“至少有两根绋有人执了,一根由您执,另一根由他执。”
司仪很高兴已经有两个人执绋,过去拿了两双漂亮的白麂皮手套,彬彬有礼地分别给了弗莱齐埃和维勒莫。
“两位先生是否愿意各执一根绋?……”他问道。
弗莱齐埃一身惹眼的黑衣服,白领带,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让人看了发抖,仿佛诉讼案卷已经全部在手。
“愿意,先生。”他回答道。
“要是再来两个人,”司仪说道,“那四根绋就全有人执了。”
就在这时,来了索纳公司那个不知劳苦的经纪人,身后,还跟着一位,是如今还记得邦斯,想到要为他送葬的唯一的一个人。此人是戏院的当差,专门负责为乐队摆放乐谱;邦斯知道他养着一家人,以前每个月都给他五法郎小钱。
“啊!多比纳(托比那)!……”施穆克认出了当差,叫了起来,“你是爱邦斯的,你!……”
“先生,我可是每天早上都来打听先生的消息……”
“每天都来!可怜的多比纳!……”施穆克紧紧握着戏院当差的手,说道。
“可他们恐怕把我当成亲属了,对我很不客气!我一再说我是戏院来的,想打听一下邦斯先生的消息,根本就没有用,他们说这一套根本骗不了谁。我要求看一看那位可怜又可爱的病人,可他们就是不让我上楼。”
“该死的茜博!……”施穆克把戏院当差那只长满老茧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心口。
“邦斯先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每个月都给我一百苏……他知道我有个妻子,有三个孩子。我妻子在教堂呢。”
“我以后有饭一定跟你分着吃!”施穆克为身边有个爱邦斯的人,不禁高兴地说。
“先生愿意执绋吗?”司仪问道,“这样四根绋就全了。”
让索纳公司的掮客帮助执绋,这对司仪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还给掮客看了那副漂亮的手套,按规矩,这手套用后就归他了。
“现在都十点三刻了!……无论如何得下楼了……教堂那边在等着呢。”司仪说。
于是六个人走下楼梯。
“把房子关严实,守在里边别走。”凶狠的弗莱齐埃对站在楼梯平台的两个女人说道,“尤其是您,康迪纳太太,要是您想当看护的话。啊!那可是四十苏一天的工钱!……”
大门下的过道里停着两个灵柩,又同时有两个出殡行列,一个是茜博的,一个是邦斯的,这事确实很巧,但在巴黎却毫不奇怪。艺术之友邦斯的灵柩引人注目,但却没有一个人来表示哀悼;而附近的所有门房却纷纷涌向门房茜博的遗体,给他洒圣水。茜博出殡行列的踊跃和邦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