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13)
ches(费尔瓦施)。”“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意思。”亲王夫人咕哝道,那声调象是对我表示客气,“他烦我们,是吗?”“可是,亲王夫人,Fervaches的意思是温水,即fervideaquoe……噢,提起那位年轻的小提琴家,”布里肖继续说,“戈达尔,我倒忘了告诉您一条大新闻。您知道原来那位深得维尔迪兰夫人恩宠的钢琴家,我们可怜的朋友德尚布尔不久前已经过世?可怕啊。”“他年纪还轻轻的,”戈达尔回答道,“也许肝脏出了问题,出了麻烦,前段时间他的脸色就难看得要命。”“可他并不怎么年轻,”布里肖道,“早在埃尔斯蒂尔和斯万去维尔迪尔夫人府上那段时间,德尚布尔就已经闻名京城,令人惊诧的是,他在国外竟未得到成功的洗礼。啊!据圣巴诺姆说,他生前可不是福音书的信徒,这个人。”“您搞混淆了,那个时候他不可能去维尔迪兰府上,他当时还是个吃奶的孩子呢。”“可是,除非我这只老脑袋瓜的记忆靠不住,我记得德尚布尔常为斯万弹奏凡德伊的奏鸣曲,当时那个圈子与贵族闹翻了,谁也料想不到斯万有朝一日竟会成为我们民族的奥黛特的夫君,成为资产阶级化了的女王之夫。”“那不可能,凡德伊的奏鸣曲在维尔迪兰夫人府上演奏时,斯万早就不再踏她的家门。”大夫说道,他就象有的人,忙得不亦乐乎,自以为记住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可却丢三拉四,末了倒赞叹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有一副好记忆。“连您的熟人都记错了,您又没有得记忆衰退症。”大夫笑微微地说。布里肖承认自己有误。列车停靠了。是拉索尼(LaSogne)站。对该地名,我感到莫名其妙。“我多么希望弄清所有这些地名的意义所在。”我对戈达尔说。“您就请教一下布里肖,他兴许知道。”“LaSogne,意思就是鹳,学名Siconia”。布里肖回答道。我非常渴望就别的一些地名求教于他。谢巴多夫夫人忘了自己向来珍惜自己的“角落”,亲切和蔼地主动跟我换了位置,以便我跟布里肖交谈更方便些,我对别的一些词源颇感兴趣,希望讨教布里肖,亲王夫人说得很肯定,坐车旅行,无论正坐,反坐,还是站着,她都无所谓。因她对新成员的内心想法一无所知,所以仍处于戒备状态,不过当她认清了他们的善良用心之后,便想方设法讨大家的欢心。火车最后停在了多维尔—费代纳站,该站距费代纳与多维尔差不多远,鉴于这一特殊原因,便取这两个地名为站名。“见鬼,”当我们来到检票口的栅栏前,戈达尔大夫装出一副刚刚才发现的样子,嚷叫道,“我怎么也找不着我的票了,可能弄丢了。”可是铁路雇员一摘帽子,说没关系,还毕恭毕敬地微微一笑。亲王夫人(象是维尔迪兰夫人府的一位女官,正在细细吩咐马车夫。由于康布尔梅夫妇的缘故,维尔迪兰去人未能来车站,平常,她也很少来车站)让我和布里肖与她同上一辆车。大夫,萨尼埃特和茨基上了另一辆车。
车夫尽管年纪轻轻,却是维尔迪兰府的头把式,唯他一人是名副其实的正式车夫;白天里,他领他们夫妇俩四处游逛,因为他熟悉这儿的大道小径,晚上,他负责去把信徒们接回府上。需要时,他身边带上个“临时佣工”(由他选择)。这是个善良的小伙子,朴实,机灵,不过一脸苦相,目光发呆,说明他这人多愁善感。但是,眼下他心绪极佳,乐滋滋的,因他终于如愿以偿,为他兄弟在维尔迪兰府上谋了一个位置,他兄弟跟他一样,也是个善良的老好人。我们首先穿过了多维尔。翠草茂密的山丘顺势而下,延伸至海边,形成一片辽阔的牧场,空气湿润,饱含盐份,给牧场带来勃勃生机,绵延的牧草,长势茂盛,色彩纷呈,强烈而鲜艳。里夫贝尔小岛纵横,海岸犬牙交错,较之巴尔贝克,小岛之间贴得较近,在我看来,给这片海域增添了新的气象,看似立体镜头。我们经过了一座座小别墅,别墅为瑞士山区木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