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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3)
管给牲口治病啊,成了老虔婆,替牛做弥撒,把刚逃来的家属教坏了。她说怪你们自己吧,谁叫你们撩起裙子跟着小红旗跑的?下次别再找他们啦。”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难民,咱们游击队的还是从旁的地方来的?”

    “当然是从旁的地方来的。”

    “可我已经命令把她们安顿在农舍村院里了,就是契里姆卡河上的磨坊。她们怎么到这儿来啦?”

    “还说农舍村院呢。你的农舍村院早烧成一堆灰了,连磨坊和树木都统统烧光了。她们到契里姆卡河岸上~看,光秃秃的一片。一半人马上疯了,大哭大闹,又跑回白军那儿去了。另一半掉转车辕,都上这儿来了。”

    “穿过密林,穿过泥塘?”

    “锯子和斧子干什么用的?咱们已经派人去保护她们了——帮助她们。听说砍通了三十俄里,还架了桥,这群鬼东西。你还能说她们是娘儿们吗?这群坏东西一天干的咱们三天也干木出来。”

    “好家伙!你高兴什么,蠢东西,砍通了三十俄里的道路。这正中维岑和克瓦德里的下怀。开通了一条通向大森林的路,炮兵也能开进来。”

    “挡住。挡住。派人挡住不就完了。”

    “这一点用不着你提醒我也能想到。”

    白天缩短了,五点钟天就黑了。快到黄昏的时候,尤里·安德烈耶维奇从几天前利韦里同斯维利德说话的地方穿过大道。医生向军营走去。在被视为军营标界的林中空地和生长着一棵花揪树的小山丘附近,他听到库巴里哈逗乐的激昂的声音。他把这位巫医戏称为自己的对手。他的竞争对手尖声唱着一首快活的、下流的曲子,大概是民间小曲。有人听她唱。她的歌声不时被一阵赞赏的笑声打断,有男人的笑声,也有女人的笑声。后来周围寂静下来。大概听她唱歌的人走散了。

    库巴里哈以为就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又低声唱起另一支小曲。尤里·安德烈耶维奇担心掉过沼泽里,在黑暗中慢慢向花揪树前环绕着泥泞的林间空地的小径走去,停在那里不动了。库巴里哈唱的是一支古老的俄罗斯民歌。尤里·安德烈耶维奇没听过这支歌。也许是她即兴编出来的?

    俄罗斯民歌像被拦河坝拦住的流水。它仿佛静止不动了,但在深处却并未停止流动,从闸门里流出来,它平静的表面是骗人的。

    她想方设法,用重复和平行叙述的方法,限制住不断发展的内容的进度。一段唱完马上又开始另一段,让我们感到惊讶。克制自己并驾驭自己的悲伤的力量便这样表现出来。这是用话语制止时间流动的狂妄的尝试。

    库巴里哈边说边唱道:

    一只野兔在大地上奔跑,

    在大地和白雪上奔跑。

    它在狭窄的树林里奔跑,从花揪树旁跑过,

    它在狭窄的树林里奔跑,向花批树哭诉。

    我这兔儿是不是有一颗羞怯的心,

    一颗羞怯的心,一颗缩紧的心。

    我害怕,兔儿,野兽的踪迹,饿狼的空腹。

    可怜我吧,花批树枝,美人儿花揪树。

    你不要把自己的美丽送给凶狠的敌人,

    凶狠的敌人,凶狠的大乌鸦。

    你把美丽的浆果迎风扬散,

    扬敬在大地上,扬散在白雪上,

    把它们扔向故土,

    扔向村里最后一座茅屋,

    扔向最后一扇窗户或者最后一间草屋,

    对肝隐藏着一位女修士,

    我亲爱的,日夜思念的人儿。

    你对我的妻子低声说句热情的话。

    我这个士兵被人俘虏,倍受熬煎,

    在别国的土地上心里寂寞。

    我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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