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门阵
:“我真是看错你了!正因觉得你年龄至此值得依赖,才将一之宫的要塞交予你。谁料防守还不足半月、二十日,你竟然逃到此处来说丧气话!”
“大人!哎呀!大人才是……请您等一下!”
“怎么,你还有何怨言?”
“我忠兵卫何时说丧气话,何时逃回来了?”
“混账东西!方才不是说让我元亲投降吗?你不就是为了说这个来这里的吗?”
“这都是大人的误解。恕我夸口,谷忠兵卫并非争抢头功的杂兵,而是一个老臣。臣深信老臣的责任是在国家危急存亡之际,作出正确判断以免国家灭亡,确保领土国民的安稳,因此臣才不畏大人怒气来此,并有觉悟坚持自己的信念。”
“任你说得如何好听,我元亲绝不会向秀吉乞降。一之宫让其他将领守卫,你不必再去。忠兵卫,你就在此幽闭反省!”
“恕难从命,国家存亡之时臣又岂能安闲反省?求大人恢复往日贤明重新考虑!如今投降的话土佐一国和长曾我部家尚还能留存,可若是战斗到底还会有什么呢?”
“你还是武门男儿吗!”
“臣自认乃堂堂武门砥柱,打胜仗只是武人的空话。有一个去考虑败阵方式好坏的家臣在也不为过吧。”
“你是在愚弄我元亲吗?”
“老臣岂敢!”忠兵卫不仅没被他的盛怒吓退,反而前进膝头步步逼近,“真正爱国之人大多是不会利用所爱的国土来打一场盲战的。而真正敬爱主君之人也绝不会忍心看着敬爱的主君被敌军枭首!鄙人忠兵卫以从六十余年乱世之中习得的微薄经验来看,此次羽柴秀吉兴兵进攻四国的部署,确实是以惊人的船只、兵力、物资从四国三方一齐登陆,意欲大规模地逐渐压兵城下。对此恕我冒昧,我方长曾我部的防御力实在捉襟见肘。无论大人麾下有多少勇武之士,但面对得天时地利且有丰厚物资进攻而来的秀吉方,始终是无力对抗的,胜负显而易见。既如此,不就应该及早派出降使,以避免无谓的战争吗?至于使者,谷忠兵卫愿领受大人旨意,即刻前往与羽柴方交涉!”
虽一时恼怒,但忠兵卫的话语中却饱含忧国爱民、为主君考虑的真情实感,元亲也无法对这份真情真的气恼。尤其这位老臣是自父辈一代便追随而来,就算只是一般臣子,若是为了国土主家而态度急转,元亲也不能滥施权威,采用暴君般的威胁,以将其手刃或当作无礼者轰走等做法来解决。何况,就算被威胁,谷忠兵卫也是不会退让的。
“好了,让我考虑考虑。”
元亲如此说道,暂时退避至内室。
忠兵卫对着他的背影又道:“那么,还请大人明早召集族人和诸将共同商议,事态紧急!”
元亲没有回答。
谷忠兵卫趁当日写好传阅文遣使者发往远方,自己则亲身拜访城中城下之人,游说自己的理念。
他在传阅文中详述与秀吉战斗毫无胜算的理由,如此写道:
“观上方兵力船只,其富强终究非四国所能对抗。我四国二十余年战乱,民家遭罹战火,村业荒废,田间芒草丛生,三五年间仍农耕未整,五谷不收。
“再者民倦兵疲,武器马具古旧腐朽,新锐不精,任武人何其豪言壮语,田地贫瘠,牛马瘦弱,驱之战场又有何用?
“平心再看上方敌军,武器马具闪亮,将卒士气畅然,阵装灿烂,马匹高大彪悍,长于得自海外的新武器及火药等,武者神貌威严,军律严谨,虽与大阪远隔海洋,却常如秀吉身在前线一般。
“比之我四国铠矛朽断,身着麻绳编织、小旗横腰、草履奔跑、高低不齐之军势,实乃可笑万般,与上方军毫无可比之处。况且,四面海中三方被锁,国中兵粮必然有限。仅此一点,纵匹夫亦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