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白
,回答道。在秀吉的使者回去后,他还向毛利家众人骄傲地谈起自己的想法道:“无论多么落魄,也不能将足利家延续数代的重要职务卖给一个下贱的本无姓氏的暴发户……我昌山虽为贵当家食客,也还不至于破落到卖先祖荣誉为生。”
真是有趣的人情世故。一个连自立生活都办不到的人,却拿如同过往旧衣服的空洞名位来满足悲哀的现在对往日虚荣心的留恋。
但是,秀吉也依然有着不输于义昭的愚昧。不,应该说是人类共通的愚昧。尤其是在衣冠和官阶的尊贵对人心有着绝对的巨大作用的当时,秀吉也并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是将其作为笼络天下的道具,一件必做不可之事。
“哈哈哈,不行吗?”
听到义昭的回复秀吉笑了。想到义昭故意逞能,为了保住那份小小的面子而付出的高额代价,他觉得可笑不已。
不过义昭的拒绝更让他可怜这个小肚量之人,此后毛利家给予的隐居费也不用担心会成为多大的隐患,反而安心下来。
“大人试试将想法不经意地说给菊亭大人听如何?”
不知是谁向秀吉这样献计。秀吉身边之人众多,遗憾的是,到底献上此计谋的是谁并不清楚。总之,有一名相当聪慧之人策划了二人会见一事确实属实。
菊亭右大臣晴季是政治家出身的公卿。朝廷虽徒有外形,但这里既无武力也无物资财产,有的只有精神上的尊崇象征。
为了守护没有实际力量和物资的尊严,无数宫中人正襟危坐,固执烦琐地审核着位阶、勋职的古老制度。
身处这一无能群体的宿命中,若是对时势稍微关心,多少抱有点儿野心,如果不与武门的武力、权力和财力结上关系的话,显然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菊亭大人可是一个谋士。”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起因的。朝送吴将夕迎越将,朝廷中人以妓女般的态度努力充盈贫穷的朝廷生活,维持宫廷微弱的存在,也不管上京者是武田、上杉、织田、明智、羽柴还是谁,只顾传达上听,批准这些武门人所期望的爵位官职,以武家的贿赂为收入。不管如何,这就是这些人唯一的生存之道。
不只是菊亭晴季一人,远在以藤原氏衰落为分界,世间变为武门独裁时开始,朝廷的谋士都是大同小异。而其中这个菊亭晴季,即便是和武门栋梁作交易也颇为厚颜,绝不会贱价出手,总是让朝廷和自己充分获利,且不损威严,是个拥有刚毅特质的人才。
“什么,让我去大阪游览一番?这倒并非不可……”
晴季向秀吉的使者示以眼色,一副终于来了的心领神会的表情。
约好时日后,他早早地便拟了个公事名目出发去了大阪,与秀吉见了面。
形式上的款待结束后,便是例行茶会。秀吉沏好茶,和千宗易以及另一个奇怪的男子以晴季为主客招待了他。
近来,茶道在武人之间变得非常流行,但在公卿之中,以晴季为首根本没有人对这种“安静”“闲寂”之类的东西感兴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公卿们极端贫乏的生活中,平日里根本没有奢侈和繁忙到刻意加入这种“静寂”和“安闲”。应该说,他们本身的贫乏生活已经过于静寂,既贫困又乏味的生活。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没有武家之人那种生活的紧张感,也没有那种有今朝却不知明日如何的生命观。这些在公卿们的外貌和感觉上自然而呆板地显露出来,但晴季则更加俗气。
茶会完后宗易便退下了,只留下那名奇怪的男子在秀吉的身边,笑眯眯地听着主客的谈话。
晴季对那名男子感到介意,终究难以敞开心怀说话。秀吉察觉到这点,便笑着道:“菊亭大人,此人是堺的曾吕利,是个毫无利害的男人。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