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之内
,并发出号令:‘把马食集起来混合在一起做糠,尽快把家里的大米拿出来煮熟了,快快!事后百姓自家出的大米我们会十倍奉还。赶紧的!’
“米饭煮熟后,他让人们把空的米袋撕开,米袋的边不能撕坏。再把米袋切成两半,用蘸了盐水的木棍弄湿,把马食放进去。做完这些后,再把它们挂到牛马上,让它们驮着往贱岳赶路。
“秀吉还下令在混合的糠上用树枝或纸做好标记。‘后面的军队赶到时,肯定有很多疲劳的人,告诉他们这是马食,让他们带在身上赶路。大家放心,肯定很多人会吃,可能还会有抢着吃的人,就让他们抢吧。任由他们把粮食放在衣服里、手巾里赶路吧。
“‘抢走的食物只要是被带着赶路的,就算派上用场了。如果有人质疑说这是马食,就告诉他们这的确是混合马食做的糠,必要的时候可以吃,然后把食物给他们。’”
这份细致,也抓到了难以把握的人心。在那个时代,军民真正同甘共苦是很难的。难以联合起来的舍身的将士和怀揣私心的民众,被秀吉在马上轻而易举地鼓动了。
既然是战争,那么实际上就连秀吉也无法预料成败。可他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让士气高涨有如冲天之势,让民众们觉得仿佛胜利已经到了眼前。所有百姓都气势高涨。
虽然只要求各家各户拿出一升米,可是百姓们却扛着五升十升的来了。虽然关照了老幼待在家中,可他们还是担柴送水的。百姓们都积极地给路过的武士递茶送食物。
单纯而专情的女人们也很卖力地干活,特别是姑娘们用力挥动着的手和依依送别的眼神,更让年轻的武士们心中升起怜爱之心。
篝火和火把照亮了蜿蜒的道路。火光从镇上一直连到村落,映照在湖畔的水面上,沿着山背山脚,在这日落时分形成一大美景。
仅仅骑在马上吃了饭团,拿汤勺舀了水稍微解了渴,秀吉就急忙离开了长浜,继续往曾根、速水赶路。到达目的地木之本时,正好是下午八点,已经是晚上了。
从大垣开始算,约过了五小时。这是因为他们是一鼓作气飞驰而来的,这在当时是极快的速度了。但关键却不在于速度有多快,而在于秀吉简单明快的统率和他灵活的方略决断。
羽柴秀吉麾下的一万五千士兵聚集到了田上山。
军队的一部分就驻扎在沿着东边山脚的一个驿站,在驿站外的一个叫地藏的地方搭起瞭望塔作为侦察敌人的阵地。
秀吉突然停住飞奔的马,贴在马背上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地藏。”
“就在木之本附近。”
秀吉并不回应众人的回答,只开口说:“给我口水喝。冷水也行。”
他拿过递来的长勺,喝了一大口水,总算缓过神来。
驻扎下来的将士们跑到马匹前示意,可秀吉无暇顾及。与秀吉同时抵达的人也都下了马,其他人也都骑着马接踵而来,差不多同一时刻下了马。这附近全是一派军戎之色。
秀吉走到塔楼下面抬头望:“真是高啊。”因为是野外搭的瞭望塔,连个台阶也没有,得沿着脚下排好的木头爬上去。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还是一名小兵时的时光。他把手上的柿团扇的绳子系到佩刀的环上,双脚开始登瞭望塔的雁木。小姓们一个个叠了起来,组成了人梯,在远处召唤秀吉:“啊,危险。”
“请您快用梯子吧。”
可是秀吉已经爬到两丈多的顶端了。
那一夜,天气晴朗。
尾浓平野战乱的余波也已消停,天上的星星静静地映照在如一大一小两面镜子的琵琶湖、余吾湖的湖面上。
秀吉站在这里,刚刚在马背上还显得格外疲惫、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