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怯茶碗
……明白了。”善性坊猛地屈起自己被缚住的身体,老实地回答道,“今夜袭击横山城之举,正是我等私自谋划,主公全然不知。请拿下善性坊的项上人头,向织田家表明我主长政并未违背和约。”
“你果然明白事理。你的首级,暂且先寄在你那里吧。彦右卫门,彦右卫门!”
“在!”
“宫部善性坊就交给你了。虽然是俘虏,但不可慢待。”
“在下明白了。”蜂须贺彦右卫门拉起绳索,正准备离开。藤吉郎极为简略地说了一句:“给他解开吧!”
解开绳索后,俘虏立即走到了人群之中。
藤吉郎从折椅上站起身,走下山丘。不一会儿,所有的将士都从附近的城门中走进了城内。
烧毁的城门,翌日就重建了。形势紧张,防御一天也怠慢不得。北国的雪融化之后,不知又有何人会翻越这重峦叠嶂前来。修理火枪,擦拭长枪,休战时的战备工作,正是士兵们修身养性之时。
修养的方法各有不同。训练人马时将士一视同仁,但每逢空暇,将士或读书,或饮酒,也有人坐禅。藤吉郎多会命人将城寨里面最大的一处房屋腾空,再命人将褥子搬到屋檐下的走廊处,然后盘腿坐在那里,独自晒着太阳取暖。
有时,会有部下开玩笑地问道:“大人为何不待在室内?看来您相当喜欢屋檐下面啊。”
藤吉郎也会笑着回答道:“我并非爱坐在屋檐下,只是看到春天的绿草发芽,突然很想亲近土地。比起室内,屋檐要离土地更近一些,所以我才来这里。”
这番回答,部下们似懂非懂。而在他身后手捧着他的刀,正在打盹儿的两名童子,反而很明白他的意思。
市松和虎之助,每逢春天到来,也想离开室内,走到土地边。藤吉郎想象着自己那在洲股的母亲,现在可能正来到菜园里种菜,虽然儿子已经小有成就,但她仍然是锄头不离手。
“您今天又在这边啊。”这时,蜂须贺彦右卫门来了,笑眯眯地俯身说道。
“哦,是彦右卫门啊!”
“山上的树苗,颜色都变得很绿了呢。”
“你不觉得人也是一样吗?”
“哈哈哈,您真会说笑。”
“并非戏言。”藤吉郎一脸严肃的表情,接着又说道,“我在想念我远方的妻子。”
彦右卫门见藤吉郎一本正经的样子,便说道:“将夫人接到这儿也无妨吧。要不我派人前往洲股,将夫人接过来?”
结果,出乎意料,遭到了藤吉郎的当头斥责:“一派胡言!今年天下大乱,战争从未停息。唉,真是没有远见……”
“大人您也太坏了,故意诱使彦右卫门说出这种话。”
“至少嘴上说说,也能缓解我的忧郁之情啊。对了,那个叫善性坊的俘虏情况如何了?”
“每天无所事事,只是诵经。”
“应该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吧。”
“这就无从知晓了。”
“无妨,用象棋上的话来说,他就是个备用的棋子,好好养着。”
“尽说些杂事,把正事给忘了。”彦右卫门说着,递上了手中的一封书简,是在今滨静养的竹中半兵卫写来的信。
藤吉郎默默地看完了信,表情为难地说道:“麻烦啊。”
“大人,是不是半兵卫出了什么情况?”
“不是,看这封信,半兵卫的病情日见好转,我们离开后,今滨的丹羽五郎左卫门将半兵卫接了过去,安排好医生和药物,对他好生照料。”
“那又有什么麻烦事呢?”
“半兵卫早有归来之意,但丹羽大人再三挽留,所以无法脱身。本来,半兵卫的性格就吃软不吃硬,他的博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