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闷动
,并且极为惊讶。
孙子也曾说过进易退难,这样的难事,信长却如同将吃饭时的饭碗重新摆个位置一般,淡定地向全军下达命令:“撤军!”
理所当然,全军出现了大混乱。众将士到目前为止,一直全心考虑攻城之事,并没有想过撤退。将领们的头脑陷入了混乱:“为什么?撤退的原因何在?”
“你们究竟在困惑什么?主公的命令就是退兵。主命难道不应该绝对服从吗?原因之类的,回头再问!总之给我撤退!”负责殿后的柴田胜家和氏家卜全等人,穿梭于迟迟不愿退兵的部队中,催促他们尽快撤退。
攻城部队的一角,开始急速转变方向。僧兵看到之前一直包围着大片区域的大军,迅速地开始撤退,他们判断信长的后方一定发生了突发性的大事件,于是冲出长岛,展开追击。
负责追击的一队僧兵,逆流而上,绕到前方,他们预计信长的部队不久将溃逃至此,所以设下埋伏。
殿后的柴田军,被决堤而出的僧兵打得溃不成军。部队按柴田的计划逃走了,但却没有料到有新的敌人正在等待着自己。在火枪和乱箭之下,全军的一半兵力都被僧兵消灭了。柴田胜家自己的左边大腿被火枪击中,肩部中箭。不仅如此,中军的金币马标军旗,被敌兵夺走,全军将士,四散奔逃。
“大人!大人!我就此别过了,不能再跟随您了。”胜家的侍童中,有一位时年十七的少年,名叫水野采女。他突然离开胜家的战马,向后方走去。
“采女,你要去哪里?”胜家斥责道。
采女回答道:“您可能觉得我力量微小,不足以依靠,但我要折回去,为殿后部队殿后,像我这样的下人,您就不必顾虑了,快些撤退吧。”
说完,他转过身冲向了敌军。誓死奋战的采女,不仅将被敌方夺走的军旗抢了回来,而且后来还成功逃离了险境。
这场撤退有多么困难,从信长一方的损失可以想象出来。和胜家一道负责殿后的氏家卜全战死,安藤伊贺守溃败,手下将士战死八百余人,负伤二千余名。
当信长终于接近岐阜城时,他感叹道:“结果还算可以接受。”
信长抚摩着爱马的脖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再忍一年吧,一年后才会真正用到你的骏足。”
少年水野采女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顾服从君命,最终抢回了金币军旗,像他这样的将士,在退兵时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在返回岐阜城后,众将领当中,因为这次的撤兵以及撤兵造成的牺牲而对信长颇有微词的人也从未消失过。
某日,信长在群臣面前,就此事说道:“我,以及我织田军的面前还有很多任务,那里的敌人难以抛却,但长岛仅是一处之敌,并非要打倒我信长的根本的敌人。灭火的时候,如果对火源视而不见,却将水浇到墙上映出的幻影上,这种人只会招人笑话。而且,要是还在那里消耗宝贵的时间和人马,更是愚蠢至极……你们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吧。休养百日左右,趁机仔细观察一下这天下大势,想想到底哪里才是根本的火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