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父亲
辛苦吗、痛吗”之类宽慰的话。然而,松千代也很清楚,一遇事、一有时机,父亲就会如此教授他兵学的常识。而且能够在庄严之中感觉到旁人所不能理解的温暖,他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官兵卫拄着拐杖,朝营房走去。看到他一个人默默下山而去,侍从忙上前问道:“您去哪儿?”
官兵卫简单地回答说:“山脚下。”又挥了挥手说:“不要轿子,不要轿子。”虽然腿瘸了,他却开始靠着拐杖一蹦一跳地轻轻跳着下山。似乎他事先就吩咐好了随行之人,母里太兵卫和栗山善助两人紧随其后下山去了。
“大人,大人!”
“请留步!”
官兵卫停下脚步,在半山腰回头一望,说:“哦,是你们俩啊。”
“您走这么快,太令人吃惊了。您腿脚不方便,可不能受伤了。”
“哈哈哈,我已经习惯了瘸腿。小心行走反倒会跌倒,最近我靠着感觉跳,走路也有秘诀的哦。没必要在乎面子啊。”
“打起仗来怎么办?”
“战场上还是得靠轿子,乱军之中可以双手使剑,也可以随意夺取敌人长枪反刺回去。只是进退之间实在是不方便。”
“我也发现这一点了。”
“不过还是得靠轿子呀。从轿子上看着敌军节节败退,浑身就会充满力量。似乎自己的叱咤之声也能吓退敌人。”
“啊!危险!这一带悬崖边的道路由于山阴积雪融化的水滴结冰,非常滑。”
“下面就是溪流吧。”
“我来背您吧。”母里太兵卫转过身去,背起官兵卫过了溪流。
然后去哪里呢?两名家臣还没有问。他们看到刚刚从山脚下的栅栏处有一名武士前来,将一封信交到官兵卫手里,但是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说去请松千代的时候,让隶属其他部门的太兵卫和善助随同去山脚下,还没问具体内容。
“大人……”走了一大段路,栗山善助开口了:“今晚是不是山下营房的我方部将邀请您啊?”
结果官兵卫放声大笑说:“怎么,你以为要去吃好吃的吗?过年要过到什么时候啊,筑前守大人的茶会都结束了。”
“那么,去哪里呢?”
“你是问目的地?”
“正是。”
“三木川的栅栏处。”
“哎?河岸的栅栏吗?那一带很危险啊。”
“当然危险,但是对敌人来说同样危险。因为那里正好是双方阵营相接之处。”
“那么,是不是应该多带些人?”
“不用不用,敌方也不会带很多人。估计只带一名随从和一个孩子吧。”
“孩子?”
“对。”
“属下不明白。”
“什么都不用说,跟我来。虽然知道了也不是坏事,现在还是保密点儿好。我打算等攻下城池后再跟筑前守大人讲。”
“能攻陷吗?”
“不攻陷怎么行?”
“属下失言,忘记加上近期这个词了。”
“应该不出这两三天就能攻陷了。搞不好明天就能。”
“啊?明天?”
两人看了看孝高的脸色。微微泛白的水光晃动着映在他脸上。干枯萧条的芦苇沙沙作响,河滩的水声也传入耳内。
母里太兵卫和栗山善助突然退后一步。原来他们看到河边的芦苇丛中藏有敌人的影子。
“喂,是何人?”接下来的吃惊又与刚才那瞬间不同。确实是敌方的一员大将,却只是让一名随从背着一个幼童,没有另外带兵,也没有兵戎相见的意思。只是凝然伫立在那里,似乎等着对方走过去。
“你们在这里稍等。”官兵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