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进贡
。我一直以为明天才能见到你,来得好,来得好!这个大厅太宽敞了,有点冷,来这边吧,这边暖和。”
右大臣先站起来把人带到自己的起居室,这是惊人的例外。秀吉怎敢轻易接受主公如此厚待,他慌忙说:“啊,不,主公!”然而信长走得很快,他只好躬身跟在后面说:“多蒙您厚爱,您只要待在您的宫室里,差人来传我就可以了啊!”
“好了,没事,进来吧!”
已经来到他常住的房间,信长今晚看似也很随意。你,给筑前守铺上褥子!天太冷了,给他手炉!茶不如酒吧?晚饭吃了吗?这些细小的事,他也一一询问、吩咐左右,仿佛迎来的是自己的亲弟弟。
“……是……是。是!”秀吉叩拜在地,回答不出别的话来。刚一开口,就感动得想哭。心底甜甜的,总是有一种热乎乎的东西涌上来,几乎要呜咽了,也许是感激涕零吧。见此情景,信长的眼圈也红了,就像两个爱哭的男人遇到了一起,两人有一阵子不敢看对方,害怕小厮与近臣投来奇怪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信长说:“从炎热的夏天到寒冷的冬天,你一直在因幡、伯耆等偏僻的地方作战,真是辛苦了。我还担心你会不会生病、有没有变老,没想到你反倒变年轻了。筑前守,你比以前年轻了。”
也许是觉得只有自己被赞扬年轻感到不好意思,秀吉回答道:“主公您也是一年比一年年轻了。”他摸了摸来之前刚刮过的胡须,笑了。
饭菜与酒杯呈上来了。主从二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如此无拘无束的待遇,就连一族之人也很少能享受到。“听说於次丸初次上战场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穿铠甲的年龄了。光阴似箭啊!”
“我想让您看一眼,明天会带他过来。也想给长浜的宁子和老母亲看一看。”
“给她们看就是了。都来到这里了,顺便也去长浜住一晚吧。”
“不不,我可不能那样做。还有很多部下在播州任地待了两三年了,都没有看到妻子儿女,我怎能独自承欢于老母膝下,独自去见妻子呢。”
“真是身先士卒啊!对了,你听说没有,我那长期被扣押在甲斐的五子御坊丸被武田家送回来了。”
“略有耳闻。”
“你怎么看?”
“我觉得可喜可贺。”
“是说御坊丸平安归来吗?”
“不光是这个……还有,对织田家的未来来说也是。”
“嗯嗯!”不用多说,不用多问,双方已心有灵犀。
“明年春天山路上的雪融化的时候,我想讨伐甲斐,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合适,估计就像摇晃已经成熟的坚果树一样吧。”
“不,也不会那么容易。”
“邀请一下德川将军,再充分调动一下三河国的人就可以了。”
“家康多次劝我攻打甲斐,我想着要等处理完大阪本愿寺那边再说,一直比较谨慎,今日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
“等到主公进驻甲斐之时,也许我的兵马就可以进入备中,去攻打芸州的毛利中军了。”
“你觉得甲斐和中国地区哪个能更快攻下?”
“当然是甲斐了。”
“筑前守啊!”
“在。”
“你怎么说泄气话啊。我还以为你会逞强说决不输给我呢。”
“毛利和武田的实力本就有悬殊。虽说甲山峡水是天险,天险一破也就一举歼灭了。虽然武田代代相传的精兵壮马尚有数万,已经没有信玄这根顶梁柱了,内部不和,各自自夸而不相让,而且那里的人、那里的地利,离文明开化较远,武器和兵法都已经落后了。”
“你人在中国地区,反倒对甲斐方面的情况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