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好呵。巴德尔太太听了,当然就哭起来了,并且要求立刻带她离席;看见这种情形,那深情的小孩子也开始极其悲伤地号陶大哭起来。
“有人相信吗,夫人,”赖得尔太太恶狠狠地对二楼房客大声叫着说,“一个女人会嫁给这样一个不像男子汉的人,像这样随时随地玩弄女人的感情,夫人?”
“我的亲爱的,”赖得尔先生抗辩说,“我的话一点没有什么用意啊,我亲爱的。”
“没有用意!先生,”赖得尔太太重复他的话说。带着很大的鄙夷和轻蔑。“滚开。我看见你就受不了,你这畜生。”
“你可不要使自己激动呀,玛丽·安,”克勒平斯太太插上来说。“你真要顾到自己的身体,我亲爱的,但是你永远也不。你走开吧,赖得尔,好人,否则你只是让她生气。”
“你最好是一个人去喝你的茶吧,先生,”洛杰斯太太说,又应用那醒药瓶子了。
那位依照习惯在忙着吃面包和牛油的山得斯太太也表示了同样意见,赖得尔先生就悄悄地走开了。
这之后,那位抱起来已经长大的巴德尔少爷,大闹了一阵钻到母亲怀里;他有这行动中间把靴子伸上了茶桌,在杯子和茶托中间引起了一些扰乱。不过那在妇女们中间有传染性的昏厥的毛病是难得持久的;所以,当他被好好地吻了一阵,又稍稍哭了几声之后,巴德尔太太恢复了平静,把他放在地上,纳闷她自己刚才怎么这样傻,又倒了些茶。
就在这时候,听见由远而近的车轮声,太太们抬头一看,看见一辆出租马车停在花园门口。
“又来了朋友!”山得斯太太说。
“是一位绅士,”洛杰斯太太说。
“嗳,要不是杰克孙先生,那个从道孙和福格那里来的青年人才怪呢!”巴德尔太太喊。“嗳呀!匹克威克先生是一定不肯付赔偿费的。”
“或者求婚呢!”克勒平斯太太说。
“嗳呀,那位绅士怎么这样慢腾腾的!”洛杰斯太太喊,“他干嘛不快一点?”
太太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杰克孙先生对一位刚从车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子、缠着黑绑腿的衣衫褴褛的人在说什么,说了之后,他才转身向她们坐着的地方走来;一边走一边把他的头发沿着帽子边掠好。
“有什么事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杰克孙先生?”巴德尔太太着急地说。
“什么也没有,夫人,”杰克孙先生答。“好吗,女士们?我得请你们原谅,女士们,原谅我打扰——不过我是为了法律,女士们,法律。”杰克孙先生嘴里这样道歉,微微一笑,朝着大家深深鞠一个躬,又把头发掠一掠。洛杰斯太太悄悄地对赖得尔太太说他真是一个文静的青年人。
“我到高斯维尔街去拜访,”杰克孙接着说,“听女仆人说你在这里,就雇了马车来了。我们的先生请你马上就到城里去呢,巴德尔太太。”
“天呀!”那位女士脱口叫道,听见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非常吃惊。
“是呀,”杰克孙说,咬着嘴唇。“是非常重要而紧急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耽误。的确的,道孙明明白白地对我这样说,福格也这么说。我特地留了马车,好让你坐着回去。”
“多奇怪呀!”巴德尔太太说。
太太们认为那是非常奇怪的事,不过一致认为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否则道孙和福格不会派人来;而且;既然事情急迫,她就应该立刻上道孙和福格那里去。
被自己的律师这样急得要命地寻找,这是相当叫人骄傲和得意的;这一点,对于巴德尔太太决不是意料中的事,尤其是因为可以合情合理地推测到这件事会使她在二楼房客心目中的地位提高。她笑了一笑,装出非常心烦和疑惑的神情,而终于得出这样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