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海军军官候补生有一个发现
开始有些条理地谈起来。这时候,壁炉里的火光照射到这小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照射到陈列在桌子上的茶盘和带托的茶杯上,同时照射到她的朝向火焰的平静的脸上,在她眼中充满的泪水中反射出来;船长这样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
“您从来没有到海上去过吧,我的乖乖?”
“没有,”弗洛伦斯回答道。
“唔,”船长怀着崇敬的心情说道,“海是非常有威力的自然现象。在海的深底有许多奇异的东西,我的宝贝。想一想风在怒号、波涛在汹涌时的海吧。想一想暴风雨之夜一片漆黑时的海吧,”船长庄严地举起钩子,说道,“那时候除非是白亮亮的闪电把它照出来,否则您就伸手不见五指,那时候您坐在船上,穿过暴风雨和黑暗,向前漂着,漂着,漂着,仿佛您面对着前方,永远永远地向着没有尽头的世界漂去,阿门!当您找到这句话的时候,请把它记下来。有时候,我的美人儿,一个人会对他同桌吃饭的伙伴说(请先翻一下书),‘狂暴的西北风刮起来了,比尔,听呀,它在怒号!我多么可怜那些被刮到岸上去的不幸的人们啊,愿上帝帮助他们吧!’”这一段形容海洋恐怖现象的引语,船长是用最使人感动的语调说出来的,最后他响亮地说了一声“做好准备!”
“您遇到过可怕的暴风雨吗?”弗洛伦斯问道。
“当然,我的小姑娘夫人,我遇到过不少险恶的气候,”船长哆嗦地擦着头,说道,“我经受过狂风骇浪的冲打。不过——不过我不想谈我自己,而是想谈谈我们亲爱的孩子,”他向她移近一些,“沃尔,亲爱的,他淹死了。”
船长说话的那么颤抖,他看着弗洛伦斯的时候脸色那么苍白,激动,因此她惊恐地紧抓住他的手。
“您的脸色变了!”弗洛伦斯喊道。“您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亲爱的卡特尔船长,我看着您的时候,身上冷起来了!”
“什么!小姑娘夫人,”船长用手支撑着她,回答道,“别吃惊!别!别!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我亲爱的。我刚才说——沃尔——他——他淹死了。是不是?”
弗洛伦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她把手紧按在胸脯上。
“在海上有着各种灾难与危险,我的美人儿,”船长说道,“神秘的海浪淹没了许多英勇的船和许多无畏的心,但却什么话也不告诉我们;可是在海上也有死里逃生的人,有时二十个人当中有一个——啊,也可能一百个人当中有一个,宝贝——,由于上帝的慈悲而得救了,而且在大家都以为他已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员都已沉没了的时候回家了。我——我知道一个这种性质的故事,心的喜悦,”船长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有一次我听人说的。既然现在我掌握着正确的航向,您跟我两人又坐在炉边,也许您会喜欢听我讲讲这个故事吧,您想听吗,亲爱的?”
弗洛伦斯怀着一种她不能抑制、也不能理解的激动,哆嗦着,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的眼光,向着她背后的店铺里看去;店铺里正点着一盏灯,她头刚一转过去的时候,船长立刻从椅子中跳了起来,用手挡住她的眼睛。
“那里什么也没有,我的美人儿,”船长说道,“别往那里看。”
“为什么?”弗洛伦斯问道。
船长低声说了几句话,说那里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又说这里炉火烧得正旺。他把一直开着的门稍稍掩上一些,又回到他的坐位中。弗洛伦斯的眼光跟随着他,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这是一条船的故事,我的小姑娘夫人,”船长开始说道,“它从伦敦港出发,顺风,好天气,开往——别吃惊,我的小姑娘夫人,它只是出航罢了,宝贝,只是出航罢了。”
弗洛伦斯脸上的表情使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