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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通讯
开玩笑或恶作剧。

    对了,忘了说了,我把这封信取名为“袋鼠通讯”。

    毕竟什么东西都要有个名称。

    比如您若写日记,较之拖泥带水地写什么“今天接到商店负责商品管理的人对自己投诉的答复(录进盒式磁带里的)”,还是写“今天接得‘袋鼠通讯”’来得痛快。如何,简单点不坏吧?再说您不认为“袋鼠通讯”是个十分漂亮的名字?在辽阔草原的那一边,不是有袋鼠肚袋里揣着信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了?

    橐、橐、橐(敲桌子声):

    这是在敲门。敲门、敲门、敲门……明白吧?我是在敲您家的门。

    假如您不想开门,不开也不碍事。真的。作为我的确怎么都无所谓。不愿再听下去,就请马上停止,把磁带投进垃圾箱。我只是想坐在您家门前一个人说上一会儿,仅此而已。至于您听还是没听,我根本无由得知;既然不知,您实际上听没听岂非一回事!哈哈哈。这也是事态公平的一个佐证。我有说的权利,您有不听的权利。

    可以么,反正往下进行好了。我不认为不拿稿子不列提纲对着麦克风讲话是再难受不过的事。感觉上就好像站在沙漠正中用玻璃杯洒水。眼睛一无所见,手上一无所感。

    所以,此刻我正面对VU显示表讲话。知道VU显示表吗?就是随着音量左右摇颤的那玩艺儿。我不晓得V 和U 是哪个词的头一个字母,但不管怎么说,它是对我的演说给予反应的唯一存在。

    其实V 和U 是一对紧密配合的搭档。非V 即U ,非U 即V ,舍此无他,无可挑剔。我想什么也罢,说什么也罢,对谁说也罢,它们概不理会。它们感兴趣的仅仅是我的语音如何震动空气。对于它们来说,我的存在乃空气震颤所使然。

    不以为很妙?

    一瞧见它们,我就觉得无所谓说什么,反正就是要说下去。什么都没关系。完美也好不完美也好,它们都不以为然。它们追求的只是空气的震颤。这是它们的食粮。

    唔。

    对了对了,近来我看了一部十分可怜的电影。里面无论怎么说笑话别人硬是不笑。听见了么,一个笑的都没有的。

    现在这么对着麦克风讲起来,不由想起那部电影。

    不可思议啊!

    同样的台词,有人说出口好笑得要死,换个人就半点儿也不好笑,岂非不可思议?于是我猜想,个中差别大约是与生俱来的,那感觉就好比半规管的端头比别人的稍微多个小弯儿。我时常想,自己若是有那样的本事该是何等幸福。我想起好笑的事来总是一个人笑得前仰后合,而一旦出口讲给别人听,便一点儿、一丝一毫也没有意思了,就好像自己立时成了埃及沙人,更何况……

    晓得埃及沙人吗?

    呃——埃及沙人是作为埃及王子出生的。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怕是发生在金字塔、狮身人面像时代。但他相貌生得十分丑陋——实在丑得可怖,国王因此看不上他,把他扔进密林深处。后来怎么样呢,后来总算在狼啦猴子啦的抚养下存活下来,这也是常有的故事。不知什么缘故,他竟成了个沙人。沙人嘛,就是大凡给他手碰过的东西无不变成沙子。微风变成沙尘,小溪变成流沙,草原变成沙漠。这就是沙人的故事。听过么?没有吧?是我自己胡编乱造的嘛,哈哈哈。

    总之,我这么向您说起话来,就好像成了埃及沙人。凡是自己手触的东西全都是沙、沙、沙、沙、沙、沙……

    我似乎对自己本身说得过多了,不过想来这也是奈何不得的事,毕竟我对您几乎一无所知。关于您我所知道的,无非是姓名住址罢了,而年龄多大、年收入多少、鼻子形状如何、是胖是瘦、结婚与否,我都全然不晓。但这并非什么大问题。这样反倒方便。可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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