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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的绿色大街
找在这里,熟人什么的就一个也不会找来。正经人断不至于来什么悉尼的绿色大街,大家都怕这条街怕得要命。因此,既没有亲戚来絮絮叨叨说三道四,又没有喜欢指手划脚的朋友来访,眼睛专盯着钱的女孩也不会来。既没有律师顾问来商量财产如何运作,又没有银行行长来寒暄致敬,罗尔斯—罗伊斯(注: Rolls-Royce,英国汽车公司及其商标名。)的推销员也不至于抱着一堆宣传资料来敲门。

    没有电话。

    来信一撕了之。

    安安静静。

    4

    我在悉尼的绿色大街开私家侦探事务所,就是说我是私家侦探。招牌上这样写道:

    私家侦探,收费低廉

    但只受理有趣之案件

    招牌用平假名(注:日文字母的一种,原文是用平假名写的。),写当然有其道理,因为悉尼的绿色大街上认得汉字的人一个也没有。

    事务所是六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脏得一塌糊涂,墙壁和天花板到处是令人讨厌的黄斑。门安得差劫儿,开了很难关上,关了又不易打开。门玻璃上写有“私家侦探事务所”字样。门拉手上挂有一块正反两面分别写有“住”与“不在”的牌子,“在”朝外时我在事务所,“不在”朝外时我外出。

    不在事务所时的我或在隔壁睡午觉,或在比萨饼店一边喝啤酒一边同女服务员闲聊,非此即彼。“查莉”是个比我小几岁的可爱的女孩,有一半中国血统。虽说悉尼城很大,但一半是中国血统的女孩,除了“查莉”没第二个。

    我非常喜欢“查莉”。估计“查莉”也喜欢我,究竟如何不得而知。别人想什么我哪里晓得。

    “私家侦探什么的可有得赚?”“查莉”问我。

    “不赚。”我回答,“有得赚不就是说有钱进来么!”

    “好个怪人。”“查莉”说。

    “查莉”不知道我是大阔佬。

    5

    挂出“在”的牌子时,我大体坐在事务所的人造革沙发上边喝啤酒边听格伦·古尔德的唱片。我特别喜欢格伦·古尔德的钢琴,光他的唱片就有三十八张。

    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把六张唱片放在自动转换唱机上,绵绵不断地听格伦·古尔德,喝啤酒。格伦·古尔德听腻了,有时放平·克劳斯比的《白色圣诞节》。

    “查莉”喜欢《AC/DC》。

    6

    说是“私家侦探所”,但几乎没什么顾客。悉尼绿色大街的居民压根儿没想到要花钱解决什么,况且他们要解决的问题实在太多,给人的感觉似乎与其一个一个解决,还不如相互协调来得快。总而言之,悉尼的绿色大街对于私家侦探来说决不是容易活命的地方。

    偶尔,在“收费低廉”字样的吸引下也有客人赶来,但大部分——当然是对我而言—— 都是无聊透顶的案件。

    什么“我家的鸡两天只生一次蛋是怎么回事”啦,什么“每天早上我家牛奶都被偷走请把犯人逮住”啦,什么“朋友借钱不还请跟他好好说说叫他还回”啦,如此不一而足。

    此类无聊委托我统统一推了事。还用说,我又不是为了照看谁家的小鸡、牛奶和催还几个小钱才当私家侦探的!我所追求的是更富有戏剧性的要案,比如身高两米的镶着蓝色假眼的大管家开着黑漆高级轿车跑来说“为了保护伯爵千金的红宝石您能助以一臂之力吗”,要这等事件才行。

    可是澳大利亚没有什么伯爵千金,休说伯爵,子爵男爵也没一个。伤透脑筋!

    这么着,我每天每天都闲得发慌。或剪指甲,或听格伦·占尔德的唱片,或修理已成古董的自动手枪,或在比萨饼店同“查莉”聊天,以此消磨时光。

    “你别干什么私家侦探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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