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老板娘
有唇髭,面貌象女人那样秀气,灵活得好比一根英国马鞭。
“您要买什么?”药房老板娘问他们说,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
“您给拿点……呃呃呃……十五戈比的薄荷药片!”
药房老板娘不慌不忙地从货架上取下一个药罐来,开始过称。两个顾客瞅着她的后背,眼皮也不眫一下。军医官眯细眼睛,活象一只吃饱的猫,中尉却很严肃。
“我头一次看见女人在药房里做生意,”军医官说。
“这没有什么特别的,……”药房老板娘回答说,斜起眼睛瞟了瞟奥勃捷索夫红润的脸。“我的丈夫没有助手,我素来帮着他干活。”
“哦。……你们这个小药房倒挺可爱的!这儿有多少各式各样的……药罐啊!您在这些毒药当中转来转去就不害怕?哎呀呀!”
药房老板娘包好药片,交给军医官。奥勃捷索夫给她十 五戈比。在沉默中过了半分钟。……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向门口迈出一步,随后又面面相觑。
“您给拿十戈比的苏打!”军医官说。
药房老板娘又懒散无力地移步,往货架上伸出手去。
“这儿,药房里,有没有那种……”奥勃捷索夫活动着手指头,喃喃地说,“那么一种,您知道,打比方说,一种提神的液体,……碳酸矿泉水什么的?您这儿有碳酸矿泉水吗?”
“有,”药房老板娘回答说。
“好哇!您不光是女人,简直算得是仙女了。您给我们拿三瓶来!”
药房老板娘匆匆地把苏打包好,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好一个鲜果!”医师挤了挤眼睛说。“象这样的菠萝,奥勃捷索夫,哪怕在马德拉岛②上都找不着呢。啊?您觉得如何?不过……您听见鼾声吗?这就是药房老板先生在安寝纳福呢。”
过一分钟,药房老板娘回来了,在柜台上放下五个瓶子。
她刚到地下室里去了一趟,因此脸色发红,神态有点兴奋。
“嘘,……轻一点,”奥勃捷索夫在她拔瓶塞而失手把螺旋拔塞器掉在地下的时候说。“别弄得这么响,会把您丈夫惊醒的。”
“咦,就算把他惊醒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睡得那么香,……一定梦见您了。……为您的健康干一杯!”
“再者,”军医官用男低音说,喝完矿泉水而不住打嗝,“丈夫总是乏味的家伙,要是他能永远睡觉,那就算他做对了。
哎,这矿泉水里要是加上点红葡萄酒就好了。“
“亏您想得出来!”药房老板娘笑着说。
“那才妙呢!可惜药房不卖酒!不过……你们本来就应当把酒当药卖。您有 vinum gallicum rubrum③吗?”
“有。”
“啊啊!您给我们拿来!见它的鬼,您把它弄来吧!”
“您要多少?”
“ Quantum satis④!……您先给我们的矿泉水里倒上一 盎司⑤,然后我们再看。……奥勃捷索夫,如何?先喝矿泉水,然后再per se⑥。……”医师和奥勃捷索夫靠着柜台坐下,脱掉帽子,开始喝红葡萄酒。
“可是这葡萄酒,必须承认,糟糕透了!VinumPlochissimum⑦。不过呢,有……呃呃呃……在场,它可就象是琼浆玉液了。您太迷人了,太太!我心里在吻您的小手呢。”
“我宁可付出很高的代价,只求不光是在心里吻您的小手!”奥勃捷索夫说。“我凭人格担保!我情愿献出我的生命!”
“您别这么说了,……”切尔诺莫尔吉克太太说,涨红了脸,做出严肃的面容。
“嘿,您可真会卖俏!”军医官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