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的客人
你自己去好了!”
“哼,……坏蛋!”猎人嘟哝着,回转身往门口走去。“弗列尔卡,走!”
他走出去,敞开了大门。风刮进小木房来。烛火不安地闪烁着,猛燃一下,熄了。
守林人等猎人走后,就去关门上闩,看见林间小路上的水洼和附近一棵棵松树,闪电照亮客人走远的身影。远处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神圣的,神圣的,神圣的,……”守林人小声念叨着,赶紧把粗门闩插在木铁环里。“上帝送来了这样的天气!”
他回到屋里,摸黑爬上灶台,躺下,从头到脚盖好。他躺在皮袄底下,紧张地听着,再也没听见人的喊叫声,然而另一方面,雷却打得越来越猛,越来越响。他听见被风刮过来的大雨点愤怒地敲打窗上的玻璃和纸。
“魔鬼把他支使走了!”他寻思着,暗自想象猎人被雨水淋透,脚底下绊着树桩,几乎跌倒。“恐怕他吓得牙齿在打战哩!”
至多过了十分钟,响起了脚步声,随后就是有力的敲门声。
“谁啊?”守林人喊道。
“是我,”传来猎人的说话声。“开门!”
守林人从灶台上爬下来,摸到油烛,点上,走去开门。猎人和狗都淋得湿透了。他们正赶上最大最密的雨。现在雨水从他们身上淌下来,好象是从没拧过的湿衣服上淌下来似的。
“出了什么事?”守林人问。
“一个村妇赶着一辆大车,走错了路,……”猎人回答说,极力压下喘息。“她把车赶进灌木林去,出不来了。”
“瞧这个傻娘们儿!那么她害怕了。……怎么样,你把她带到大路上去了?”
“我不愿意回答你这个混蛋。”
猎人把湿帽子丢在长凳上,继续说:
“我现在算是把你看透了!你是混蛋,是最没出息的人。
居然是个守林人,还拿薪水呢!真是个坏蛋。……“守林人踩着自觉有罪的步子往灶台那边慢慢走去,喉咙里发出嘎嘎的声响,躺下来。猎人在长凳上坐下,沉思一忽儿,没脱掉湿衣服,也在长凳上直挺挺地躺下。过了一会儿,他爬起来,吹灭油烛,又躺下。响起了一阵特别响的雷声,他翻个身,啐口唾沫,嘟哝说:”他害怕。……可万一那个村妇让人杀了呢?谁该去帮她?
你居然是个老年人,是个教徒呢。……简直是一头猪。“
守林人清了清嗓子,长叹一声。弗列尔卡在黑暗里不知什么地方使劲抖一下淋湿的身体,往四下里洒下不少水珠。
“这么看来,即使那个村妇被人杀死,你也不在心上?”猎人继续说。“喏,我说了假话就叫上帝打死我,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紧跟着是沉默。风暴已经过去,隆隆的雷声退到远处去了,然而雨还在下。
“打个比方说,要是喊救命的不是村妇而是你呢?”猎人打破沉默说。“要是谁也不跑去救你,你这畜生觉得好受吗?
你这种卑鄙惹得我一肚子的气,你这该死的!“
后来,经过一段很长的间歇后,猎人说:“这样看来,既然你怕人,那你一定有钱!没钱的人就不怕人。……”“你说这种话可要对上帝负责啊,……”阿尔乔木在灶台上用沙哑的喉咙说。“我没有钱!”
“嗯,是啊!坏人永远有钱。……你为什么怕人?可见你有钱!我恨不得捣一下乱,偏要把你的钱抢走,好叫你明白明白!”
阿尔乔木不出声地从灶台上爬下来,点上油烛,在圣像底下坐着。他脸色惨白,定睛瞧着猎人。
“我索性把你的钱抢走,”猎人继续说,站起来。“你觉得怎么样?对你们这号人就得教训一下!你说,钱都藏在哪儿?”
阿尔乔木盘起两条腿,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