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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虎-2
请这位先生看过我们的《圣经》了吗?”

    “没有……说实在的,我自己也几乎没读过哩!”拉卟搔搔头顶的凹坑,坦率地回答说。

    长老照例安详地微笑着,继续说下去:“那你就不会明白了。我们的神用一天的工夫就创造了这个世界。(”生命之树“固然也是一棵树,它却无所不能。)还创造了雌水虎。雌水虎太无聊了,就要求有个雄水虎来做伴。在雌水虎的哀求下,我们的神以慈悲为怀,取出雌水虎的脑髓造了雄水虎。我们的神祝福这一对水虎道:”吃吧,兴旺地生存下去。‘“

    长老的话使我想起了诗人托喀。他不幸跟我一样是个无神论者。我不是水虎,不通晓生活教的真谛也就难怪了。可是生在水虎国的托喀总应该知道“生命之树”呀。我可怜托喀不遵从这个教导,以致有了那么个结局。于是我打断长老的话,告诉他托喀的事。

    长老听罢,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哦,那个可怜的诗人……决定我们命运的只有信仰、境况和机遇。(当然,此外你们还要加上遗传吧。)托喀君不幸的是没有信仰。”

    “托喀羡慕过你吧。不,连我也羡慕哩。拉卟君年纪又轻……”我说。

    “我的嘴要是好好的,说不定会乐观一些呢!”拉卟也插话说。

    经我们这么一说,长老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眼眶里噙满泪水,直勾勾地盯着那尊黑色的维纳斯像。

    “其实我也……这是秘密,谁也不要告诉……其实我也不信仰我们的神。可是早晚有一天,我的祈祷……”

    长老刚说到这里,房门突然打开了,一只大块头的雌水虎猛地向他扑了过来。不用说,我们想拦住她,但是转瞬之间这只雌水虎就把长老撞倒在地。

    “糟老头子!今天你从我的皮夹子里偷走了喝盅酒的钱!”

    十来分钟以后,我们把长老夫妇撇在后面,简直像逃跑似的奔出了大寺院的正门。

    我们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之后,拉卟对我说:“看那副样子,长老也就不可能信仰‘生命之树’啦。”

    我没有答腔,却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大寺院。大寺院那高耸的塔和圆屋顶像无数的触角般地伸向阴沉沉的苍穹,它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氛,就像是出现在沙漠的天空上的海市蜃楼一般……

    十五

    约莫一个星期以后,我偶然听医生查喀谈到一件稀奇事。说是托喀家闹鬼。那阵子雌水虎已不知去向,我们这位写诗的朋友的家变成了摄影师的工作室。据查喀说,每逢顾客在这间工作室里拍照,后面总是朦朦胧胧地出现托喀的形影。当然,查喀是个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死后的生命。他讲这段故事的时候,也狡黠地微笑着,并做出这样的解释:“看来灵魂这个东西也是物质的存在哩。‘在不相信幽灵这一点上,我跟查略是差不多一致的。但我对诗人托喀怀有好感,所以就跑到书店去买来了一批刊有托喀的幽灵的照片和有关消息的报刊。果然,在这些照片上,大大小小的雌雄水虎后面,能够依稀辨认出一只像是托喀的水虎。使我吃惊的倒不是照片上出现的托喀的幽灵,而是有关报道——尤其是灵学会提供的报告。我把它几乎逐字逐句地译出来了,将其梗概发表在下面。括弧里的是我自己所加的注解。

    《关于诗人托喀君的幽灵的报告》(见灵学会杂志第八二七四期。)

    我们灵学会会员前不久在自杀的诗人托喀君的故居、现为某某摄影师的工作室的××街第二五一号召开了临时调查会。出席的会员如下。(姓名从略)

    九月十七日上午十点三十分,我等十七名会员与灵学会会长培喀先生,偕同我等最信任的灵媒赫卟夫人,集合于该工作室。赫卟夫人一经走进,立即感触鬼气,引起全身痉挛,呕吐不已。据夫人称,此乃由于诗人托喀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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