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性一元论:精神分析学的妇女观
必意味着相应的耻辱,因为她们仅仅了解这个男性器官的表面,而这块肉瘤,这个又软又小的肉条,本身也许只会引起她们的冷漠甚至厌恶。小女孩的渴望即使存在,也是过早评价男性气质的结果。弗洛伊德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实际上它是有待解释的。另一方面,恋父情结这个概念十分含糊,因为对女性里比多的基本描述非没有证实它。就是男人的明确表现在生殖器上的恋母情结,也不是普遍存在的。但是,除了极个别的例外,人们也不可能认为父亲是引起年轻女儿生殖器兴奋的原因。女性性冲动的主要一个问题是阴蒂快感的局部性。只是到了青春期,她的性感区才随着阴道感觉的增强,在身体各个部位开始发展。所以,说10岁的女孩子对父亲的亲吻和抚摸有一种引起阴蒂快感的“内在倾向”,这多半是在胡说八道。如果认为恋父情结仅有极易扩散的特征,那么就会提出整个感情问题,而弗洛伊德并没有帮助我们把感情同性欲加以区别。把父亲神化的决不是女性里比多(母亲也没有被她在儿子身上所引起的欲望所神化人相反,(女儿的)女性欲望是指向主权者这个事实,赋予它一科特殊的性质。女性里比多没有决定它的客体本性,宁可说它是在受这一本性的影响。父亲拥有主权是一个有关社会起源的事实,弗洛伊德对此没有给予解释。他实际上认为,要说明在历史上某个时刻是什么权威决定了父亲应当具有高于母亲的地位,这是不可能的——按照弗洛伊德的看法,这种决定是进步的,但其原因尚不为人所知。正如他在最后一部著作中所指出的:“这不可能始终是父权的权威,因为这种权威恰恰是进步赋予父亲的。”
阿德勒对弗洛伊德的观点持有异议,因为他看到了只靠性欲去解释人的生活的理论体系的不足之处。他认为,性欲应当和全部人格并为一体。在弗洛伊德看来,人的所有行为仿佛都是欲望的产物,就是说,是寻求快感的产物。但阿德勒却认为,人似乎在瞄准某些目标;他用动机、目的和设计来代替性冲动,赋予努力以十分重要的地位,以至性在他心目中常常只有象征性的价值。按照他的理论体系,人的戏剧可以归结为三个基本要素:每一个人都有权力意志,不过它又和自卑情结相伴;由此引起的冲突,使个人在逃避现实(他担心自己也许不能对付的现实)的过程中诡计多端。主体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这样从他所忧患的社会中撤了出来,因而患了社会态度失调的神经病。女人的自卑情结,呈现出一种对她的女性气质感到惭愧并加以抵制的形式。引起这种情结的并不是不具备阴茎,宁可说是女人的全部处境。即使小女孩对阴茎感到嫉妒,那也仅仅是把它看成男孩子拥有特权的象征。父亲的家庭地位,男性的普遍优势,她自己所受的教育——每一件事都让她更加坚信男性是优越的。后来,她在性交时感到了一种新的屈辱,因为性交时女人的位置是在男人的下方。她以“男性化抗议”的方式作出反应:她或努力让自己男性化,或用女性的武器向男性开战。做母亲以后,她也许可以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找到和阴茎对等的东西。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她开始全盘接受她的女人角色,承认自己是劣等的。她的内心斗争远比男性严重。
我在这里并不想对导致弗洛伊德和阿德勒分手的理论分歧详加评述,也不想详细讨论调和这些分歧的可能性。但是可以这样说,不论是根据性冲动,还是根据动机,其解释都不是充分的,因为每一种冲动都产生动机,而每一种动机又都只能根据冲动来认识。因此,把弗洛伊德主义与阿德勒主义综合起来也许是可以实现的。实际上,阿德勒在引入目标和终极性这些概念时,仍认为心理的因果关系是其理论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而且,在涉及动力与机制两者的关系时,他还是一个和弗洛伊德意见一致的重要人物:物理学家在谈及冲突或引力时,总是承认决定论。所有的精神分析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