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性一元论:精神分析学的妇女观
都在坚持一个不言自明的命题,这就是,人的历史应当用诸种决定性因素的相互作用来解释。而且所有的精神分析学家都把同一种命运分派给女人。她的戏剧被概括为她的“男性化”和“女性化”这两种倾向的冲突。第一种倾向通过阴蒂组织表现出来,第二种倾向则表现为阴道性冲动。作为一个孩子,她认为自己同父亲是一致的,后来她产生了和男性有关的自卑感,从而面临两难境地:要么坚持她的独立性,因而变得男性化(由于潜在的自卑情结,这会导致有患神经病危险的紧张状态),要么通过顺从性爱实现幸福,这种解决方式是由她对握有主权的父亲的爱所促成的。他才是她要寻找的情人或丈夫,于是她的性爱同想受支配的欲望混在了一起。她将通过做母亲得到回报,因为母性将给她提供新的独立性。看来,这出戏剧具有它自己的能量和动力。它通过各种扭曲的事件,坚定地沿着自己的航向前进,那时每个女人都被冲得身不由己。
精神分析学家们在经验中毫不费力地证实了他们的理论。如我们所知,只要把十分微妙的复杂情况加在托勒密体系上,用这一体系去解释行星的位置,长期以来这是可以做到的。而只要把颠倒过来的恋母情结加在恋母情绪上,只要揭示出各种焦虑中的欲望,就会把和弗洛伊德体系的正确性相矛盾的事实,顺利地和这一体系并为一体。要去解释只同背景相左的形式是可能的,而理解这一形式的方法会确切而详细地揭示出这一形式后面的背景。所以,谁要是决心描述弗洛伊德观点中的特例,谁就会遇到这特例背后的弗洛伊德图式。但是,如果一种学说需要增加较次要的解释,而在增加时又是含糊其辞和为所欲为的,如果通过观察发现违背和符合规律的事例同样多,那么我们最好还是放弃这种陈旧而又僵化的框架。诚然,今天每一位精神分析学家都在忙着用弗洛伊德的方式让他的概念不那么僵化,试图采取折衷的态度。例如,一位当代的精神分析学家就这样写道:“无论哪里存在情结,都肯定有一些成分存在……情结存在于这些各不相同的成分的联系中,而不是存在于其中一种成分对另一种成分的表现中。”但是,诸种成分的单纯联系这个概念是不能接受的,因为心理生活不是一种拼凑,它的每一个方面都是一个单纯的整体,所以我们必须重视其统一性。我们只有用各不相同的事实去恢复生存的本来目的,才可能做到这一点。如果我们不去追溯这种根源,人类就会仿佛是一个由没有意义的并且只起附属作用的强制和禁令组成的战场。
精神分析学家们一直都不接受“选择”这个观念以及相关的价值观念,所以他们的理论体系有其固有的弱点。弗洛伊德把强制与禁令从生存者的自由选择中分离出来时,没有向我们说明它们的起源——他认为它们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他努力用权威观念去取代价值观念,但他在《摩西与一神论》中承认,他无法解释这种权威。例如,乱伦是由于为父亲所禁而被禁止——但父亲为什么要去禁止它呢?这是一个谜。超我使来自独断专制的命令和禁令内在化了,并摄取了它们,所以它有一种本能的动力。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由于认为道德与性欲无关,两种现实就是毫无关系的。人类的统一性似乎在瓦解,在个人和社会之间无路可通。为了让它们重新获得统一,弗洛伊德不得不虚构离奇的故事,如在《图腾与禁忌》中就是如此。阿德勒清楚地看到,只有根据社会的处境,阀割情结才可以得到解释。他尽力解决价值问题,但他没有到具有社会所公认的价值的个体那里去寻本求源,也没有认识到性欲本身包含着价值,因而他对性欲的重要性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性在人类生活中无疑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它渗透于整个生命。我们从生理学已经得知,睾丸和卵巢的生存活动同整个身体的生存活动是一体的。生存者有一个有性欲的、可性交的身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