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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洗,还有一头亮闪闪的人造头发。

    我又竖起耳朵想听听彼得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好像是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他正在跟伦谈件往事,似乎是与打猎有关的。我知道彼得常去打猎,尤其是跟他那帮老朋友一起去,但是他从来没有同我谈多少这方面的事。只是有一回他说他们只打乌鸦、旱獭和其他一些有害的小动物。

    “这样我便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正好打中了心脏。其余的都吓跑了。我把那只兔子拣了起来,特里格说,你会开膛吧,只要破开肚子,用力一抖,那些内脏就全掉出来了。’我抽出刀子,那是呱呱叫的德国刀,把肚子破开,拎起后腿啪的用力一摔,这下可不得了,弄得到处都是血和内脏,溅得我满头满脸,弄得一塌糊涂,树枝上也挂了免肠子,老天,周围的树上弄得一片血红……”

    他停住口笑了,伦也咧嘴笑了笑。彼得的声音完全变了,我简直听不出这是他在说话。我心中突然闪现了那张“戒酒”的条文,我告诫自己,彼得是喝多了,我不能让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受到损害。

    “天哪,真滑稽。好在特里格和我都带着旧照相机,我们把那乱七八糟的样子全都拍了下来。干你这行的一定熟悉照相机,我倒想向你请教一下……”接着他们谈论起日本产的镜头来。彼得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话也越说越快,我的思路简直有点跟不上了,我于是不再去听他说,而是专心想象起森林中的那番景象来。我仿佛坐在暗暗的房间里看幻灯片,只见亮亮的屏幕上绿的,棕色的,红的,真是五颜六色,天空是蓝色的。彼得身穿格子衬衫,肩上挎着猎枪,背对着我站着。他身边围着一群我从没见过的老朋友,阳光从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大树的枝叶间照射下来,把他们的脸照得一清二楚,他们咧开嘴巴狂笑,个个脸上溅着鲜血。我看不见那只兔子。

    我将胳膊支在黑色桌面上,身于朝前探去。我希望彼得掉转头来同我说话,我要听见他正常的声音,但是他不肯。我看着漆黑的桌面上那另外三个人的影子,他们的一举一动映在雪亮的桌面上,就像在一个水池里一样。桌面上只看见他们下巴,除了恩斯丽的眼睛之外,看不见另两人的眼睛,恩斯丽正垂着眼帘望着自己的酒杯。

    过了一会儿,我有点惊奇地发现在我手边落下了一大滴湿湿的东西。我用手指去抹了抹,把它涂了开来,突然我意识到这是眼泪,不由大吃一惊。那么我一定是在哭!

    我不知所措,心乱如麻,就像吞下了一只蝌蚪似的,这会儿,我心中的委屈终于突破了防线。我支撑不住,要当众闹笑话了,这是万万不行的。

    我尽可能不惹人注意,悄悄从座位上溜了出来,我穿过房间,向更衣间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其他桌子。在肯定了里面没有别人之后(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走进一个粉红色的豪华小隔间,锁上房门,在里面哭了几分钟。我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过,我觉得这有些荒唐。“别过分激动,”我轻声对自己说,“别出洋相。”手边就有一卷又白又软的卫生纸,无奈地挂在那里等人使用。我撕下一条捋了捋鼻子。

    一双鞋子出现在我面前,我注意地从我那个小隔间的门底下观察着。我敢肯定,那是恩斯丽的。

    “玛丽安,”她叫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擦干眼泪走了出来。

    “哎,”我说,口气尽量显得平静如常,“找好目标了吗?”

    “那还说不定,”她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先得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自然你是不会多嘴的。”

    “我想不会吧,”我说,“不过这似乎有点不够朋友。这就像是用胶水粘小鸟,或者打着电筒叉鱼这类事儿。”

    “我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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