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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的笑容。雷不知道死亡代表什么,它代表失落,一去不返,还是时间永远定格?但他知道照片和本人一定不一样,他自己在照片中就不像他本人那么野或是羞怯。他凝视着我的照片,心中逐渐明白照片中的不是我。我存在空气中,环绕在他四周;我出现在他与露丝共度的寒冷清晨,以及两堂课之间他一人独处的时刻,在这些时刻出现的我才是他想亲吻的女孩。他想放手让我走。他不想烧掉或是丢掉我的照片,却也不想再看到它。我看着他把照片夹在一本厚重的印度诗集中,他和他母亲在书里夹了好多易碎的花朵,时间一久,花瓣已慢慢地化为尘埃。
众人在悼念仪式上对我赞美有加,史垂克牧师、凯定校长和迪威特太太说了很多好话,但爸妈只是麻木地一直呆坐着。塞谬尔不断地捏琳茜的手,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眼睛眨都不眨。巴克利穿着奈特借他的西装,奈特年初刚参加过婚礼。巴克利坐立难安,一直盯着爸爸。倒是外婆做出了当天最重大的一件事。
唱到最后一首赞美诗时,我的家人站了起来,这时外婆靠近琳茜,悄悄对她说:“那个人就站在门边。”
琳茜转头望去。
赖恩·费奈蒙站在门口,跟着大家一起唱赞美诗。他身后站着我们的一个邻居,那人穿着厚厚的法兰绒衬衫和卡其布长裤,穿得比追悼会上的任何人都随便。片刻之间,琳茜已经认出他是谁,他们紧盯着对方,然后琳茜就昏倒了。
大家赶紧过去照顾她,一片混乱中,乔治·哈维悄悄地穿过教堂后面的墓园,不动声色地消失在独立战争时代的墓碑之间。
一个女孩倒卧在血泊中的模样
在每年举办的天才生夏令营中,来自全州各地的七到九年级的天才生齐聚一堂,我经常想象,在为期四星期的夏令营中,这些天资聪颖的学生坐在大树下,探头探脑地试图窃取别人的心血结晶。在营火晚会上,他们唱圣歌,而不是民谣;女孩们一起淋浴时,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芭蕾名伶雅奎斯·丹希瓦斯的优美身段或是经济学家约翰·肯尼思·加尔希雷思的大脑构造,而不是只说些别人的闲话。
但即使天才生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在所有的小集团中,“科学怪胎”和“数学金头脑”的地位最高,这些人不善于社交,但最受到尊重。接下来是“历史天才”,这些人知道冷僻历史人物的生辰忌日,走过其他学员身边时,他们总是低声说些“一七六九到一八二一年”、“一七七到一八三一年”之类看似无意义的出生死亡日期,琳茜走过他们身边时则暗自说出“拿破仑”、“黑格尔”之类的答案。
还有一些学员隶属“巧手大师”,大家对于这些孩子名列天才生之列颇有微词,这些孩子能拆装机件,完全不需要说明书或是图纸。他们从实践而非理论层面来了解世界,不太在乎成绩。
塞谬尔是“巧手大师”的一员,他最崇拜的英雄是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和他自己的哥哥霍尔。霍尔自高中辍学,便在落水洞附近开了一家修车厂,老主顾包括成群结党的重型机车族,还有骑着机动脚踏车在养老院停车场闲晃的老先生。霍尔抽烟,住在家里车库上方的房间里,他还时常带不同的女友到修车场。
每次有人问霍尔什么时候才会长大,霍尔总是回答说:“永远不会。”塞谬尔受到哥哥启发,每次老师问他未来的志向时,他总是回答说:“不知道,我才刚满十四岁。”
露丝·康纳斯知道自己快满十五岁了。她时常坐在后院的铝皮工具室里,周围都是康纳斯先生从快被拆掉的老房子里找到的各式各样的门把和旧五金件,露丝坐在阴暗的工具室里冥想,想到头痛才走回家里。她爸爸坐在客厅里看书,她经过客厅,直接跑到自己房间,抓住灵感,情绪高昂地写诗,诗作的标题包括《身为苏茜》、《死亡之后》、《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