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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或门外的信箱拿信时,他也装出没事的样子。
他调了好几个闹钟,一个告诉他何时该拉开窗帘,一个告诉他何时该把窗帘拉上,他还配合闹钟的指示打开或关掉家里的电灯。偶尔有小孩上门推销巧克力棒或是问他想不想订《晚间新闻》,他总是客气地回答,态度虽然和善,口气却是公事公办,不会让大家起疑。
他仔细编排每样东西,这样他才觉得安心。这些小东西包括一个结婚戒指、装在信封里的一封信、一个鞋后跟、一副眼镜、一个卡通人物图案的橡皮擦、一小瓶香水、一个塑料手镯、我的宾州石以及他妈妈的琥珀坠子。等到夜深人静,确定不会有送报生或邻居来敲门之后,他才拿出这些东西。他像数念珠一样盘点每样东西,他已忘了东西属于谁,我则知道每个物主的姓名。鞋后跟属于一位名叫克莱尔的女孩,她是新泽西州纳特利人,个子比我小,哈维先生把她骗到厢型车的后座。(我觉得我不会跟人到车子的后座,我只想知道哈维先生如何在地下挖出一个不会倒塌的地洞,就是因为这样的好奇心,我才会跟他走。)他没有欺负克莱尔,只在放她走之前一把扯下她的鞋后跟。他把她骗到车后座,脱下她的鞋子,她放声大哭,哭声让他心烦意乱,他叫她不要哭,他说如果她不哭,就放她走。小女孩光脚走出车子,刚开始默不作声,但后来又开始嚎啕大哭。他把她捉回来,同时拿起小刀弄松鞋后跟,过了一会儿,有人用力地拍打车后门,他听到男人们说话的声音,一个女人嚷嚷说要叫警察,他只好打开车门。
“你到底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一个男人大声质问,小女孩一面嚎啕大哭,一面从后座钻出来,男人的朋友赶紧扶住她。
“我在帮她修鞋子。”
小女孩哭得歇斯底里,哈维先生却神态自若。但克莱尔已看到他那怪异的眼神,我也看过同样的眼神在我全身上下游移。他有股难以启齿的欲望,满足欲望的代价则是我们的性命。
男人们和女人困惑地站在车旁,克莱尔和我看得很清楚,他们却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哈维先生把鞋子交给其中一个男人,然后匆忙地离开。他留下一只鞋后跟,他时常拿起这个小小的皮鞋后跟,慢条斯理地用食指和拇指磨擦,这是他最喜欢的安神念珠。
经常传出宠物失踪的消息
我知道家里哪个地方最阴暗,我告诉克莱丽莎我曾在那里躲了一整天,其实我才在里面待了大约四十五分钟。地下室屋顶和一楼地板的中间有个大约两英尺的通道,里面有许多管道和电线,拿着手电筒朝里照,我可以看到里面布满了灰尘,这就是全家最阴暗的地方。这里没有虫子,妈妈却像外婆一样,雇了驱虫公司的人来消灭害处最小的蚂蚁。
哈维先生家的闹钟响了,提醒他拉上窗帘,下一个闹钟声则提醒他邻居们都睡了,他也该把家里的灯关掉。之后,他走到完全不透光的地下室,邻居们看不出异样,也不能指指点点说他很奇怪。以前他喜欢爬到地下室和一楼地板之间的狭窄通道,杀害我之后,他对通道已不感兴趣,但他依然喜欢待在地下室,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盯着这个直通厨房地面的狭窄通道,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清晨四点四十分,爸爸经过哈维家时,哈维先生正睡在地下室里。
乔·艾里斯是个丑陋的小霸王,他常在水底偷掐琳茜和我。我们非常讨厌他,为了躲开他甚至不去参加游泳课的聚会。乔有只小狗,不管小狗愿不愿意,乔成天拉着狗跑来跑去。小狗个子小,跑不快,但乔根本不管,他不是出手打它,就是拉着尾巴把小狗提起来,让它受罪。有一天小狗忽然不见了,经常受乔折磨的小猫也不见踪影,自此之后,附近街区经常传出宠物失踪的消息。
我跟着哈维先生爬上天花板的通道,赫然发现一年来失踪动物的遗骨。乔后来被送去上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