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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手里脱逃。他摆脱不了心中的罪恶感,就算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心里也很清楚,因为他和我妈妈在购物中心幽会,所以乔治·哈维才有机会逃走,这全是他的错。

    “什么了结了?”

    但他对以下这些事情却毫不知情:

    妈妈正在看莫里哀的小说,她大学时曾认真阅读莫里哀的作品,但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碰他的小说。她身旁摆了一摞萨特、柯莱特、普鲁斯特、福楼拜的小说,大学时就是因为这些小说,大家才认为她思想前卫。最近她把这些书从卧室的书架上搬下来,她许诺自己今年要把这些书重读一遍。

    用悼念死者的歌声来抚慰生者,尽管这不是人们所希望的,但此时,欧垂尔先生把爸爸的请求当成一种难得的恩惠。他引吭高歌,刚开始声音有点颤抖,但歌声很快变得清澈悠扬。

    那人想和她上床,但她拒绝了。此时她已经知道不能靠性爱来解决问题,从第一次和赖恩在购物中心发生关系开始,她就知道两人绝对没有结果,她甚至无法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爱怜。

    她收拾好东西,启程前往加州,沿途每在一个小镇停留,她都会寄明信片给妹妹和小弟,明信片上写着:“嗨,我在俄亥俄州的达顿市,红雀是俄亥俄州的州鸟。”或是:“昨天傍晚抵达密西西比州,密西西比河真是辽阔。”

    他看着欧垂尔先生说:“史坦,以前苏茜夏天经常站在窗前,听你在后院唱歌,她非常喜欢你的歌声,你能为我们唱首歌吗?”

    行行复行行,她来到了亚利桑那州,以前她只在家附近旅行,现在离她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已有八州之遥。她租了一个房间,从外面的制冰机里拿了一桶冰块,明天即将抵达加州,她买了一瓶香槟酒来庆祝。她想起新罕布什尔州那人曾说,他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清洗装酒的大桶里的霉菌,他仰卧在地,拿着刀子刮掉酒桶内一层层霉菌。霉菌的颜色和稠性像肝脏,下班之后不管洗多少次澡,果蝇依然绕着他飞舞。

    妈妈慢慢往下爬,沙滩上站了一群大人,他们背对着妈妈,每个人都穿着黑色和深蓝色的衣服,帽子和靴子上还有很酷的线条,大家看起来一本正经,举止却相当慌张。我用我野生动物摄影师的双眼一瞄,马上看到几个三脚架和银色圆盘,周围还围了一圈铁丝。有个小伙子拿着圆盘左右移动,光线也随之落在毛毯上的小婴儿身上。

    一九七六年九月十日,一名猎人在康涅狄格州打猎,他走回车子时看到地上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那是原本挂在我银手镯上的宾州石。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到附近的地面被熊掘过,乱七八糟的地面上有些骨头,一看就知道是一只小孩子的脚。

    “去接你爸爸吧。”妈妈说。

    巴克利瞪着大家,歌词里生僻的词句像泡泡一样飘浮在空中,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是Lang syne?”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对啊,那是什么意思?”我也问爸妈。

    妈妈偶而从加州打电话回家,她和爸爸总是匆匆地进行着困难的交谈。她问巴克利、琳茜、“假日”好不好,房子的状况如何,最后还问爸爸有没有什么话想告诉她。

    “没错,早就过去的日子。”妈妈说,忽然间,她低头将盘子里的蛋糕屑堆在一起。

    “嗨,海眼姑娘,”爸爸说,“怎么了?”

    爸爸慢慢地走下楼,他的左手紧抓着木头扶手,直到走到一楼楼梯口才松手。

    一九七五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妈妈对爸爸说:

    琳茜站在窗边往外看,她看到葛蕾丝·塔金挽着吉伯特太太,葛蕾丝的男友搀扶着吉伯特先生,四个人一起穿过欧垂尔家的草坪。

    “我不想只当个母亲。”

    “你把外衣脱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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