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尖刀夺西宁
算同意此案。其一,两广恐难保持,大陆必须保有西南地区,将来才能与台湾及沿海岛屿相配合,反攻复国;其二,国际地位问题……”
宋希濂和胡宗南无比沮丧地对视着,觉得突然,连申辩的理由一时都想不出。
“怪不得呢,你们是不把西北当地方啊!”马步芳冷眼抢白,话说出来像是枪子。
蒋介石忙出来打圆场:“子香,你误会了,不是那么回事。这个……我们可以接着谈西北,刚才讲到哪里?噢,彭铭鼎这个人……”他将整个身体与思维都给马步芳,而将宋、胡二人晾在旁边。
马步芳突然失去胃口。而且在蒋介石面前谈彭铭鼎,既危险又可笑,何况还有宋、胡在场。他觉得没有必要在外人面前抖搂“家丑”。再不顺眼,彭也是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的副参谋长嘛!若是8月25日晚上彭铭鼎最后时刻是死在兰州的指挥位置上,一切是是非非还得重新评说呢!
可惜,彭铭鼎没能如马步芳的意。他在尚未坚持到“最后时刻”时,便回望一眼三爱堂,没有出息地挤入撤退的人流。
那一刻很快便被黑夜吞没,包括对往昔的记忆。彭铭鼎拼命想象着这座被自己亲手放弃的城市,将会怎样地去迎接新生,而他自己——他无法确定未来的生活。他想,无论如何不能就这样赤条条地投进共产党怀抱,像一条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而同时,又将是变节失贞的下三烂。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哪怕前途……唉,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彭铭鼎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想着,夹在人流之中,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喂,是我!”黑暗中不知是谁拉了彭铭鼎一下:“快过来,那边有车!”
彭铭鼎听出声音很熟,便顺从地走出人群,转过一个屋角,果然街路旁停着一辆吉普车。这时,他认出了对方,原来是骆驼团团长贺新民。便随嘴问道:“队伍呢?”
贺不耐烦地答:“你呀,这时候还提队伍!”
彭铭鼎勃然大怒:“你身为国军上校团长,怎可丢掉自己的队伍?过去我是咋跟你谈的?糊涂!”
贺新民嘿嘿一乐:“老兄啊,我的队伍早拉着物资上路了!要是等到这会儿,只怕连城也出不去呢!”
显然,贺新民是只身带车专程来接彭铭鼎的。彭大受感动,摸黑在贺的手背上使劲拍了拍。
黄河铁桥还不算太挤,贺新民的车喇叭哇哇叫着,勉强通过。之后,就加足油门横冲直撞,不到五分钟便驶向兰州的郊外。疯跑了一段,彭铭鼎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老兄放心,反正不是共产党军队的营子,先赶到河口再说吧。”
彭铭鼎不假思考:“开,一直开到永登!”
贺新民的车开到永登,天还没亮。他把彭铭鼎扔在一个铺子里,自己找队伍去了。当然这也是彭的意思。彭拍着贺的肩膀说:“兄弟,一兵一卒、一匹骆驼都不敢丢啊,这都是本钱!”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彭铭鼎见到马继援。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马继援与前日判若两人。他光头鹄面、狼狈不堪地从红城子方向蹒跚走来,身后只有包括他的家眷(大小老婆)在内不足一个排的随从。见到彭铭鼎,马继援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彭铭鼎也作出掩面悲泣的样子,说:“事已至此,不必难过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想想怎么走吧。”
“我以为谭呈祥的一〇〇师还完整,不料也完全损失了……”马继援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山上没撤下几个人,一〇〇师在东岗坡一带,战事也不算激烈,阵地损失并不太大,想不到退到桥边,左冲右突,阵亡惨重。共产党军队抢先一步封锁了桥头,谭呈祥只好率部转到雁滩,想从那里强渡。结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