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牧师夜游
么小心谨慎，没有隐藏起他注视他的牺牲品的那种狠毒样子。真的，如果说那颗流星带着严正警告海丝特·白兰和牧师末日审判即将来临的磅礴气势照亮了天空，显示了大地，那么罗杰·齐灵渥斯对他们来说就可看做是魔王，站在那里怒目狞笑，前来把他们押走。医生脸上的表情是这般的生动，而牧师对那表情的感觉又是那么强烈，因此即令流星殒落，街道与其它东西全都马上湮灭的时候，那个表情似乎仍留在黑暗里。
quot;那个人是谁，海丝特？quot;丁梅斯代尔先生感到一阵恐怖，喘着气问道。quot;我见到他就发抖！你认识那个人吗？我恨他，海丝特！quot;
她记起她的誓言，沉默不语。
quot;我告诉你，我见到他便心寒，浑身发抖，quot;牧师再次喃喃自语。
quot;他是谁？他是谁？你不能帮我一下吗？我对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quot;
quot;牧师，quot;小珠儿说，quot;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什么人！quot;
quot;那么，孩子，你快说吧！quot;牧师说道，弯下身子把耳朵凑近她的嘴唇。quot;快快说！--你尽量小声悄悄地对我说吧。quot;
珠儿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听起来倒真像说话，其实只是儿童们在一起玩耍时发出的逗乐的声音。不管怎样，即令这声音中包含着有关老罗杰·齐灵渥斯的秘密消息，那也是博学的牧师难以理解的，反而增加了他心中的疑惑。于是，那小精灵般的孩子大声笑了。
quot;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quot;牧师说。
quot;你没有胆量！--你不诚实！quot;孩子回答道。quot;你不愿意答应明天中午拉着我和妈妈的手！quot;
quot;尊贵的先生，quot;医生插话了，这时他已经走到平台的脚下。quot;虔诚的丁梅斯代尔牧师，果真是你吗？哎哟，哟，没错，真是你！我们读书人，埋头在书本里，确实需要人好好照顾！我们醒着时做梦，睡梦中走路，来吧，好好先生，我亲爱的朋友，我请求你，让我带你回家吧！quot;
quot;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quot;牧师惊恐地问。
quot;说实在的，quot;罗杰·齐灵渥斯回答道，quot;我一点不知道这事。我大半夜都守在尊敬的温斯洛普总督的床边，用我那一点点医术尽力为他减轻痛苦。他，已经返回美好的世界去了，同时，我，也正往家里走，就在此时天上闪出那道奇怪的光。跟我走吧，牧师大人，求求你啦；不然的话，明天安息日你就没法尽职尽责了。哎呀，瞧瞧，你看这些书本是多么伤人的脑筋！这些书啊，这些书啊！我的好先生，你要少读一点书，找点什么东西消遣；否则，这夜游症在你身上会越演越烈的。quot;
quot;我就跟你一起回家吧。quot;丁梅斯代尔先生说。
他就像一个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人一样，全身麻木，心中懊丧得直打冷颤，就把自己交给医生，听凭他领走。
第二天恰好是安息日，他作了一篇布道，被认为是他宣讲过的布道中最丰富、最有力，也是最充满神的启示的一篇。据称，不止一个人，而是有许许多多人的灵魂领悟到了那次布道的真谛。他们在内心发誓今后要对丁梅斯代尔先生永远怀有神圣的感恩之情。但是当他走下讲坛的阶梯时，那个胡须灰白的教堂司役迎上来，手里举着一只黑手套。牧师一看就认出是他的。
quot;这是，quot;那个教堂工役说，quot;今天早晨在罪人示众的刑台上找到的。我相信准是撒旦把它丢在那里，有意中伤您牧师大人，跟您开一次胡闹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