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海丝特的另一面
适温柔的枕头。她是自我任命的quot;慈悲姐妹quot;;或者我们可以说,是那掌握人间命运的巨手任命她的。但是在当初无论是世人或她本人都没有期待她会做出这般的业绩。那个字母是她神职的标志。在她身上可得到那么多的帮助--如此巨大的能量,如此丰富的同情之心--以致于许多人不肯按本意来解释那个红色的字母A了①。他们说,那字母的意义是quot;能干quot;,海丝特·白兰虽为女子,却多么坚强!
只有在阴云笼罩的人家才能找到她。一旦阳光再现,她便不在那里了。她的身影迈过门槛消失了。这个救苦救难的亲人离去了,绝不回眸收受那份应得的感激之情--如果在那些她热心服侍过的人心中有这份感激之情的话。有时在街上遇到他们,她从来不抬头来接受他们的致意。
如果他们执意要同她搭讪,她便把她的手指放在红字上,侧身而过。这也许是骄傲,但是极似谦卑,所以反倒在众人的心上产生出谦卑之情,感化他人心慈手软。公众的脾性是专横的,当常理上的公道作为一种权利要求过甚时,很可能会遭到拒绝;但是在很多的情况下,完全投其所好恳求宽宏,正如暴君喜欢人们向他们吁请慷慨大度一样,他们往往给的奖赏反而超出公道。由于社会把海丝特的行为举止解释为这种性质的恳求,因此宁愿对它早先的牺牲品表现出更加宽厚的姿态,这种姿态比她期望社会赐予的,或者说比她应该得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社区的统治者和明智饱学之士比起普通老百姓在认识海丝特的优良品质的影响方面要慢得多。他们对海丝特所共同持有的偏见,受到理性论辩框架的禁锢要顽固得多,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摆脱它们。然而,日复一日,他们脸上那种乖戾僵硬的皱纹逐渐松弛下来,伴随岁月的流逝,可以说变成一种近乎慈爱的表情。那些身居高位、从而对公共首先负有监护之责的显要人物,便是这种情况。与此同时,过着居家生活的平常百姓,早已宽恕了海丝特·白兰因脆弱而犯的过错。不仅如此,他们还开始不再把那红字看作是罪过的标志--她为此已忍受了多么长久、多么凄惨的惩罚--而是看作她犯罪后行善积德的标志。quot;你看见那个佩戴刺绣徽记的女人吗?quot;他们常常对陌生人这么说。quot;这是我们的海丝特--我们城里自己的海丝特,她对穷人那么好心肠,对病人那么肯帮忙,对遭难的人那么关心!quot;不错,人性中有一种癖性,喜欢对别人说三道四,数落别人最不光彩的事,这些人也禁不住要把几年前的那桩丑事悄悄地说一说。不过,事实是讲这样话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①字母quot;Aquot;是英语quot;Adulteryquot;(通奸)的第一个字母,也可作为quot;Ablequot;(能干的),quot;Angelquot;(天使),quot;Admirablequot;(可敬佩的)等的第一个字母,其意取决于解释者的态度。
那红字具有与修女胸前挂十字架同样的作用了。这个字母赋予佩戴者一种神圣性,使她在危难中安步如常,处险不惊,即使她落入强盗之手,也会安然无恙。据说,而且有不少人都相信,一个印第安人曾经张弓瞄准那个徽章射箭,飞箭射中了,却落到了地上,她的皮肉丝毫无损。
那个象征物,或者可以说由它表明的社会地位,在海丝特·白兰本人的心灵上,产生了强烈而奇特的影响。她性格中一切轻柔优美的枝叶,都已被这个烙铁般火红的印记烧得枯萎,脱落精光,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粗糙的轮廓,如果说她还有朋友和伙伴的话,那么这个模样早就叫人退避三舍了。就连她人品上的魅力也经历了类似的变化。这可能部分要归因于她着装故作严肃古板,部分是因为她举止不动声色。她发式的变化也令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