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色,一副女神的表情。但后来,当罗西娜和林多二重唱时,她那深邃的蓝眼睛却有两次长时间深沉地盯着他看。阿连卡挥动着双臂跑到麻莱咖啡馆去宣布新闻。
不多久,整个里斯本都谈论起彼得罗?达?马亚爱上了“女黑奴贩子”。他公开地追求她了。按旧时的方式,他站在瓦加斯别墅前的一个角落,双眼紧紧地盯住她的窗户,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醉似痴。
他一天给她写两封情书,每封六页——都是他在麻莱咖啡馆作的杂乱无章的诗句。他面前装混合酒的托盘里,堆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没人不知道这是写给谁的。如果有哪位朋友到咖啡馆找彼得罗?达?马亚,店里的伙计会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彼得罗先生吗?他在给那位姑娘写信呢!”
而他呢?要是这位朋友朝他走过来,他就会带着那甜蜜的微笑向来人伸出手,高兴地招呼道:“等一会儿,伙计,我在给玛丽娅写信呢!”阿丰苏?达?马亚的那帮老朋友常到本菲卡大院玩惠斯特牌,没过多久,他们就把小彼得罗的这段风流恋情告诉了他,尤其是非常关心马亚家族的声誉的总管威拉萨。阿丰苏早就有所怀疑,他发现,每天有个仆人带上一大把从花园采来的最美丽的茶花,离开庄园;每天一早,他总在走廊上碰到彼得罗的贴身仆人到儿子的房②《塞维尔的理发师》,法国著名剧作家博马舍(1732— 1799)的《费加罗》三部曲中之一部,由意大利著名作曲家罗西尼(1792— 1868)写成四幕歌剧。
间去,边走边高兴地嗅着一封用金色封漆封住的带香气的信封。要是所有什么凡人皆有的强烈感情把他的孩子从过度的纵欲、赌博和莫名其妙的忧伤中解救出来,老人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他不希望孩子成天萎靡不振..但是,他没听说过蒙弗特这个名字,而且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父女。朋友们给他讲的种种奇闻,什么在亚速尔砍了人一刀,在弗吉尼亚种植园当工头使过皮鞭,当过“新林达号”船长等等有关那个老头的各种各样的丑史,都没有给阿丰苏任何好感。
一天晚上,玩惠斯特牌的时候,谢格拉上校说,他看见过玛丽娅?蒙弗特和彼得罗一道骑马游玩,“两个人非常亲热,那副打扮也非同寻常的漂亮。”阿丰苏开始没吭声,后来就不耐烦地说:“所有的小伙子都有情人..习惯如此,生活也如此,想制止这类事,可是枉然。但是这个女人有那样一个父亲,就是作为情人,我也认为不合适。”
威拉萨停住了洗牌,正了正他的金丝眼镜,惊讶地叫起来:“情人!她可是个没结婚的姑娘,老爷,是个诚实的女孩子!..”阿丰苏?达?马亚装上一袋烟,两手哆嗦起来。他转向总管,声音多少带点颤抖地说:“威拉萨,你绝不会认为我的孩子能跟这么一个女人结婚吧..”总管不吭声了。谢格拉低声地说:“不会,当然不会..”接着,大家又默默无语地玩了一会儿牌。
阿丰苏?达?马亚开始感到不安了。有几个星期彼得罗不在本菲卡大院吃晚饭。如果说阿丰苏上午能见到他,也只那么一小会儿,就是他下来吃午饭的时候,手上已戴上一只手套,匆匆忙忙、喜气洋洋地大声朝后面问马是否套好。然后,他就那么站着喝口茶,急急忙忙地问“爸爸要不要捎点什么”,然后对着壁炉上方那面威尼斯大镜子理理胡子,高高兴兴地走了。有时候,他又整天不出屋,薄暮时分就点起灯。末了,父亲不放心地走上楼去,就会发现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条手臂捂住头。
“你怎么啦?”父亲问他。
“偏头痛,”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答说。
阿丰苏怒气冲冲地下了楼,看出来那种懦弱的痛苦只是由于什么信没有收到,或者是送去的一朵玫瑰她没戴在头上..以后,有时在牌桌上,有时围着茶几聊天的时候,那些朋友们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