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是‘魔鬼’驾的车。”埃戛说。
这时他注意到了那件长袍,就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华丽的缎子和那漂亮的蓝带子。然后,他站到穿衣镜前,在眼上夹好单镜片,向后退了一步,从头到脚把自己打量一番,最后,把一只手插进腰带,另一只手潇洒地放到佩剑的把上。
“我看上去不错吧,卡洛斯?”
“真太神气了!”卡洛斯从小屋里说。“要是把一切都弄糟了,可实在可惜——她怎么打扮的?”
“她扮成茶花女。”
“他呢?”
“那个畜生!?扮成游牧的阿拉伯人!”
埃戛依旧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那瘦高的身材,帽子上的羽毛,天鹅绒尖头鞋和那把锃亮的宝剑剑头,这剑从背后把大袍挑起了一个骑士装的皱褶。
“不过,还有,”卡洛斯说,一面擦着手走出来。“你知道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他对妻子说了什么,那丑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埃戛说,此刻平心静气些了。“我走到第一间客厅,他正在那儿,化装成一个游牧的阿拉伯人。还有另外一个人扮做狗熊,一位女士打扮成,我也叫不出是什么——我想是提罗尔人。他向我走过来说:‘滚出去!’别的我都不知道..我无认理解!这头蠢猪!..要是他发现了什么,他自然对拉结什么也下会说的,为了不使这个晚会煞风景。
然后再算帐嘛。”
他向老天举起了双下,嘟哝道:“真太可怕了!”他又在屋内走了一圈,然后皱起眉头换了个声调说:“我不知道戈德弗罗伊到底把什么给我粘到了眉毛上。简直痒得受下了!”
“把它拿掉了!”
埃戛对着镜子,不怎么情愿地卸去他这个凶残的撒旦装。最后,他还是把眉毛撕掉了,脱掉了那顶把他的头箍得发烧的带羽毛的帽子。接着卡洛斯又建议他脱下那件大袍子和佩剑,暖暖和和地裹上一件卡洛斯的外衣,以便到克拉夫特家去。埃戛又盯住那身魔鬼的服饰看了好长时间,然后长叹一声,解开了剑带。但是那件外衣又肥又大,他不得不捲起袖子。卡洛斯让他戴上一顶苏格兰无檐帽。这样一芽戴:大衣下露出那双魔鬼的猩红色长袜,衣领上露出卡洛斯九世①时那种宽而硬的轮了状皱领,头上是顶古旧的旅行帽,倒楣的埃戛此刻倒象个冒充富人的撒旦,承蒙一位绅士施舍,穿了一套人家的旧衣服,一副可怜相。
巴蒂士塔庄重、谨慎地为他们照路。当他从埃戛身旁走过时,埃夏轻声说:“事情糟糕透了,巴蒂士塔,事情糟糕透了!”
①卡洛斯九世(1550— 1611),瑞典国王,1604年继承王位。
这位老仆人也难过地耸耸肩膀,似乎在表示,如今的世界上没任何事情进行得顺利。
漆黑的大街上,那儿匹停歇的马在雨中低着头。那位出租马车车夫一听说给一英镑车费,就立即扬起了鞭子,随着震耳的喧嚣,这辆老爷车飞着上了路,四处贱起了水花,把石子路轧得隆隆作响。
偶尔,一辆私人马车从他们身边走过,车夫身上的胶皮上衣在街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埃戛想到了此刻正达到高潮的晚会,“茶花女”什么也没有发觉,正在别人的怀抱中跳华尔兹,并且焦急地等着他;接着还要有晚宴,香槟酒,他本来要讲的一些精彩的轶闻趣事——所有这一切失去的欢乐都痛苦地折磨着可怜的埃戛的心,使他发出一声声诅咒。卡洛斯默默地吸着烟,脑子中想的是中央饭店。
过了圣阿波罗尼亚火车站,一条大路展现在眼前,望不到尽头,没有任何遮挡,从河面吹来的狂风横扫着路面,他们都一言不发,各自坐在一个角落。从车厢缝隙透进来的冷风冻得他们索索发抖。卡洛斯简直无法下去想那件白天鹅绒的长袍,那两只摊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