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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一位神父颇为满意地叫起来。
在一片喧闹的赞扬声中,响起了一声尖叫——就是那位比陶罐还粗的年轻人的声音,他耸耸双肩,番茄色肥胖的脸上露出一副揶揄的神情。他讥讽地说:“先生们,我看这位勾瓦林纽怕爵好象是个极虔诚的教徒!”
这些狡诈的乡下自由派绅士们中间响起一片笑声,他们认为这位贵族对宗教的虔诚太过分了。这时,内维斯站起身来,激动他说:“虔诚的教徒!咱们这个胖小子倒认为他是个虔诚教徒!..勾瓦林纽是个虔诚教徒!当然,他的思想完全跟上了我们这个世纪,他是一个理性主义者,一个实证主义者..但是,这里讲的问题,是他的辩驳才能,他作为议员的策略!自从多数派那个家伙用上了他的发明秋千,我的好朋友勾瓦林纽,虽说他和雷诺一样,是个无神论者,哼!也马上用十字架来回敬他!..这才是议员最漂亮的手段!你说对吗,埃戛?”
埃戛在雪茄的烟雾后面低声地说:
“的确是这样,十字架在这儿还用得上..”这时,那位秃脑袋的人扔掉一张纸条,伸个懒腰,疲倦地靠到椅背上。
他让埃戛“对那些人说说,请他们把钱收好..”埃戛马上朝这位和蔼可亲的人靠过来,他是在座的人里最有趣、最可亲的一位。
“怎么样,干得太累了吧,梅西奥?”
“我在设法试着为克拉维洛那本书《山丘之歌》写点东西,但是什么也写不出来..我不知道该写什么好!”
埃戛两手插在口袋里,非常亲切地笑着同他开玩笑说:“什么也写不山!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些消息、广告的撰写人,局限性太大。对于象克拉维洛这样人的书,你们要做的只是恭而敬之他说出它在哪儿卖和书价多少。”
梅西奥两手交叉抱着脖子,讥讽地问埃戛:“那么,你想要人们在什么地方谈论书籍呢?..在目录上?”
不,要在评论杂志上:要不就是在报纸上——得是真正的报纸,而不是那种满天飞的廉价小报。那种小报上方登的是乡巴佬式或是法多民歌式的政治垃圾,下方是篇译文蹩脚的法国小说,其余的版面登满了生日、通告、侦探案件节录和慈善彩票。由于在葡萄牙既没有严肃的报纸,也没有评论性杂志——所以,也就没有可评论书籍的地方了。
“不错,”梅西奥说,“谁也不说什么,看来谁也不想什么..”埃戛认为,这很有道理。可以肯定,这种沉默多半是来自一些干庸的小人物的自然想法,他们认为对于大人物不要过多提及。这也是一种庸俗而又卑躬屈节的嫉妒。但是,总的说,报纸对书籍保持沉默主要是由于这些报纸放弃了研究和评论的崇高使命,变成了庸俗的家庭新闻报,因此报纸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当然,我不是指你而言,梅西奥,你是我们屈指可数的一流评论家!
但是,你的同事们,他们一声不吭,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无能..”梅西奥耸耸肩膀,露出了疲倦和怀疑的神态,说:“他们沉默,也是由于公众对此无所谓,谁都无所谓..”埃戛不同意,已经有点儿激动了。公众无所谓!?这就奇怪了!公众买下了三千、六千本书,反倒对于评介书籍无所谓?从葡萄牙的人口来看,这个数目就同畅销书的数目相等了,老兄..不,亲爱的梅西奥,我的朋友,你说得不对!这种沉默比讲出来的语言更加明确、响亮地表明:“我们是无能的。我们被弄糊涂了,哪位内阁成员先生来了,哪位内阁成员先生走了的消息,“上流社会”版的新闻,哪家主人如何殷勤热情,还有用骂人的话和俚语写的社论,以及所有那些粗俗的文章,这些都把我们弄迷糊了..我们不懂得,也不能够去谈论一部艺术著作,或是历史著作,或是优秀的诗歌、游记。我们既没有词句也没有思想。我们也许不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