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埃戛已经把一张椅子拉到了桌边。威拉萨撕开四角已经破损的包盒纸。
果真是只旧雪茄烟盒,用两枚钉子钉住,里面装的都是纸张。有的卷着用带子 捆住,有一些散放在启封的信封里,信封上侯爵的冠冕下印有蒙弗特太太的纹章。 埃戛打开第一个纸捆。那是些德文信件,他看不懂,是从布达佩斯和卡斯鲁厄①发 出的。
“算了,这些对我们没用..再看别的!”
威拉萨小心翼翼地解开另一捆上粉红的缎带,里面包着一个椭圆形的小盒,上 面画着一个留着棕红色胡子和鬓角的男人,身穿一身带金黄色高领的白制服。威拉 萨觉得这幅画很“好玩”。
“是个奥地利军官,”埃戛哼着说,“又一个情夫..快看。”
他们用指尖按顺序把一张张纸拿出未,就象是触摸着珍宝那样。一个大信封引 起了威拉萨的莫大兴趣,里面装着服装师的帐单,有的付过钱,有的没收据。威拉 萨逐一看着,对那些价格,不计其数的豪华款式很是吃惊。有的帐单上竟高达六千 法郎!一件衣裙就两千法郎!..还有一个纸卷也令人惊讶。那是玛丽姬从修道院写 给母亲的一些信,圆圆的字体,笔画工整,写的都是十分虔诚的语句,这肯定是那 些好心的修女们口授的。在这些犹如专论文章那样圣洁、冷静的书简中,姑娘真诚 的心只表露在用别针别在信纸上的、如今已干枯了的几朵小花上。
“把这些先放在一边,”威拉萨小声说。
埃戛这时已经不耐烦了,他把盒子里的东西部倒在桌子上,把那些纸张①德国 西部一城市。
摊开。在一些信件内,还夹着一些帐单和名片。有一个大信封,上面有一行醒 目的蓝墨水字迹:“致我的女儿玛丽娅?爱杜亚达”。威拉萨很快溜了一下信封中 那张大纸,那是张颇为讲究的公函信笺,印有侯爵冠冕和金色的缩写字母。他把它 递到埃戛手中时,一双耳朵涨得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
埃戛慢慢地高声念道:玛丽娅生产小女后身体依然颇为虚弱,我也因一些难忍的疼痛身体欠佳,为防 不测,我认为在此写一声明是明智的。这个声明为你——我心爱的女儿而写,而且 只有达罗神父(达罗神父先生,圣路教堂助理)知道此事,因为两年前我患肺炎时 曾对他说过。声明如下:我声明,我女儿玛丽娅?爱杜亚达一向自署玛丽娅?卡尔扎 斯基,因为她以为这是其父姓,但她是葡萄牙人,是我丈夫彼得罗?达?马亚之女。 我同他自愿分居,携女儿到维也纳,后又来到巴黎。
现在她同帕特里克?麦克?格伦一起住在枫丹白露,并将与他完婚。我丈夫的父 亲,即我的公公,名叫阿丰苏?达?马亚,是个鳏夫,他曾在奔菲卡和杜若河畔的圣 奥拉维亚居祝这一切均可在里斯本得到证实,因为那里会有证件。我的过错——今 天我已看清其后果,不影响你,我心爱的女儿,享有应属于你的地位和财产。所以 ,在此,我特就这一切作出声明井予签署,以防我无法在公证人面前完成此事。我 但愿能很快康复。我如死去——愿上帝阻止这事——我请求我的女儿原谅我这一切 。谨以我婚后的姓氏签名如下:玛丽娅?蒙弗特?马亚。
埃戛望着威拉萨。总管两手交叉着放在桌上,只是低声他说:“真是乱了套! 真是乱了套!”
这时,埃戛站起身来。好了,现在一切倒简单了。唯一可做的就是把这份声明 不加评述地交给卡洛斯。但是,威拉萨搔搔头,再次表示疑虑说:“我不清楚这张 纸片在法庭上是否可信..”“什么可信不可信,法庭不法庭!”埃戛高声嚷道。“ 这就足以让他别再同她睡觉了!..”小屋门上响起了怯生生的敲打声,使埃戛不安 地住了口。他拧开门锁。
是那位职员,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