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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在继续整理阿丰苏的信件和结算用人的工资。他们很晚才吃晚饭。他们在 路易十五大厅的火炉旁抽烟时,一名男仆进来通报说,下面马车里有位女士要找埃 戛先生。厅里一阵惊慌,他们马上想到是玛丽娅带来了什么令人难以预料的决定。 威拉萨还在期望着她会带来点新消息,能够使整个情况改变,摆脱这种厄运..埃戛 战战兢兢地下了楼。坐在出租马车里的是梅朗妮。她裹着一件肥大的长外套,带来 了一封夫人的信。
在车灯下,埃戛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白纸片,上面用铅笔写着:“我决定 明天去巴黎。”
埃戛克制住想打听一下夫人情况的好奇心,立即回到楼上,刚才在前厅窥视的 威拉萨也紧跟在后。埃戛到了阿丰苏的书房。给玛丽娅写回信。在一张印有黑边的 纸上,他告诉她(除了有关行李事宜)所订的软卧包厢车票是到巴黎,他将荣幸地 到圣亚波罗尼亚车站为她送行。然后,在写信封时,他举着笔作难了。该写“麦克 ?格伦夫人”呢,还是“堂娜玛丽娅?爱杜亚达?达?马亚”?威拉萨认为最好还是写 原名,因为从法律上讲她还不是马亚家的人。但是,埃戛不知如何是好地说,她也 不是麦克?格伦了..“算了,不写姓名送出去。她以为是忘记写了..”埃戛拿着白 信封装着的信下去了。梅朗妮把信放进了皮手筒。然后,她靠在窗子上,用一种忧 伤的声调,替夫人打听一下卡洛斯先生的爷爷葬在何处..埃戛透过单片眼镜盯着她 ,难以判定玛丽娅的想法是不够慎重还是令人感动。最后,他还是说了。阿丰苏安 放在普拉泽雷斯公墓,右侧最后边,有个手举火炬的天使的地方。最好是向看墓人 打听一下威拉萨家的墓地。
“谢谢,先生,祝您晚安①。”
“晚安,梅朗妮!②”
次日一早,埃戛就同威拉萨来到圣亚波罗尼亚车站。他刚把行李托运往杜若站 ,就看见玛丽娅拉着罗莎走了进来。她穿了一件黑色皮大衣,蒙着一条双层面纱, 厚得象个面具。小姑娘的脸上也同样罩着一条黑面纱,顶上还打了一个花结。萨拉 小姐穿了件肥大的长外套,夹着一包书。跟在后面的是多明古斯,他双眼红肿,抱 着一捆毛毯;他旁边是梅朗妮,也是一身黑色装束,怀里抱着妮妮丝。埃戛朝玛丽 娅?爱杜亚达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一声不响地把她带到了窗帘全部位上的软卧 包厢。在车厢门口,她慢慢地脱下手套,默默地向埃戛伸出了手。
“在岔道镇咱们还可以见面,”埃戛低声说。“我也乘这趟车去北方。”
有几个人好奇地停下来,望着这位穿了一身黑衣服,相貌如此美丽、神态如此 忧伤的夫人站在一节豪华的、车门紧闭的神秘的车厢里。埃戛刚关上车门,在《晚 报》和审计法院工作的那个内维斯就冲出人群,抓住他的手臂,急不可待地问道: “她是谁?”
埃戛拉着他走过站台,到了很远的地方才对着他的耳朵凄切地说:“克丽奥佩 特拉!①”①原文为法文。
②原文为法文。
①克丽奥佩特拉,公元前51年至30年的埃及女王。
这位政治家恼火地吼着说:“胡扯!..”埃戛走开了。威拉萨正在他的车厢附 近等候,玛丽娅?爱杜亚达那忧伤的神情和高贵的风度真把他迷住了。他还从未见 过她。在他看来,她真是小说里的一位王后。
“说实话,朋友,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好漂亮的女人!她是给咱们添了不少麻 烦,但是,她也真是个绝代佳人!”
火车开动了。多明古斯用花手巾捂住脸哭泣。内维斯,审计法院那位法官内维 斯,怒气尚未消,他看见埃戛站在门口,就鬼鬼祟祟地朝他做了个下流动作。
到了岔道镇,埃戛过来敲了敲那依然紧闭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