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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阵伤心的哭泣。
这时,埃戛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一个结束这桩使命的强烈愿望。
“您认得您母亲的字,对吗?..好!我带来一份她写的有关您身世的声明..就 是那位吉马莱斯收藏了这份文件,这是您母亲于一八七一年战争爆发前夕连同其他 文件一起交给他的..他把这些东西一直保存到今天。他原想归还给您本人,但不知 您的住处。几天前,他看见您和我、和卡洛斯同乘坐一辆马车..就在阿泰罗广场附 近,那家裁缝店门前,也许您还记得,那时我们是从‘淘喀’别墅来..于是,吉马 莱斯就马上来找马亚家的总管,把这些信件交给了他,并请他转交给您..从开初的 几句话就知道了您是卡洛斯的亲属,而且是近亲时,想想看,大家有多么震惊吧。 “
他几乎是一口气把这件事说完了,一面说一面不时地紧张地打着手势。
她简直听不明白,面色死灰,无限地恐惧。她只是非常轻他说了声:“但是.. ”然后又哑口无言,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埃戛的动作,这时他正伏身在沙发上 ,颤抖着打开蒙弗特太太的雪茄烟盒。最后,他拿着一张纸转过身来,不知所措地 吞吞吐吐对她说:“您母亲从未对您提起过这件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缘故..她是 从里斯本私奔出走的,抛下了丈夫出走的..请您原凉我这样粗鲁地谈及此事。但是 ,现在不能对事实再遮遮掩掩了..请您看!您认得您母亲的字。
这是她的字,对吗?”
“是的!”玛丽娅大声说,赶忙去拿那张纸。
“请原谅!”埃戛说着又用力把那张纸抽回来。“我是局外人!在我离开这儿 之前,您不能看所有的这些东西。”
这是上帝赋予的灵感,可以使他避免亲自目睹她得知这些痛苦的事之后受到的 沉重打击。他坚持这样做。他会给她留下她母亲所有的信件。在他走后,她可以看 ,并将会明白这残酷的事实..接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两大卷沉甸甸的英镑,和一 个装着开到巴黎期票的信封。埃戛把这些连同蒙弗特太太的声明一起放在桌上。
“现在,我再说两句话。卡洛斯认为您眼下该做的是立即动身去巴黎。
您有权利,您的女儿也有权利得到马亚家的一部分财产,因为现在您是属于这 个家族了..我给您留下的是一叠开始巴黎的期票,以备急需..卡洛斯的总管给您订 了软卧包厢的票。在您决定走之后,请往葵花大院捎个口信,我会到车站去的..我 想就是这些。现在我该向您告辞了..”埃戛急忙抓起帽子,走过来握住玛丽娅那冰 冷、无力的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您还年轻,生活的道路还很长。您有个女 儿可以是个安慰..我真不知道还要对您说什么了!”
他硬住了,吻了吻她那只毫无知觉,一声不响地让他握住的手;而她,穿着那 身黑色丧服,笔直地站着,象尊苍白的大理石雕像,一动不动。然后,他走了。
“去电报局!”埃戛低声对车夫喊道。
到了金子路,他才开始平静下来,脱下了帽子,大口地呼吸着。他还一再对自 己说着他本该对玛丽娅说的安慰话:她年轻,漂亮,她的罪孽并非有意铸成;时间 会弥合所有的悲痛;不久,在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之后,她会发现自己是属于一个高 贵的、拥有万贯家产的家族;在可爱的巴黎,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加上几张一千法 郎的钞票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愉快生活..“这是美貌、富有的寡妇的地位,”他最后 进到马车里时大声说。“在生活中有比这更倒霉的情况呢。”
从电报局出来,他退了马车。由于这是冬季里一个阳光绚丽的日子,他就步行 返回葵花大院,去写一封他对卡洛斯应允过的信。威拉萨已经在那儿,头上戴了一 顶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