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知道了。”
他们匆匆忙忙喝完了托盘上的茶。然后,埃戛给堂迪奥古和谢格拉写了便条, 他们都是阿丰苏的老朋友。钟敲两点时,人们抬来了棺木,准备将遗体入殓。但是 ,卡洛斯不允许外人碰他爷爷的身子。他和埃戛,再加上巴蒂士塔做帮手——他们 以尽孝的心情克制住自己的感情——鼓起勇气给老人擦身、穿衣,然后再把他放入 铺着浅色锦缎的大像木棺材内,卡洛斯还在里面放了一尊他祖母鲁娜的肖像。下午 ,在赶回来“看主人最后一眼”的威拉萨的帮助下,他们把老人抬到楼下书房里。 埃戛不想对书房作改动或是布置,因为书房深红色的锦缎、雕花的书架、以及散在 硬木书桌上的书籍,都使书房保持着那种安静、肃穆的气氛。只是为了放置灵柩, 把两张大桌子拼了起来,并且铺上了一块绣有金色纹微的黑丝绒。上面是一幅鲁本 斯画的基督,他张着双臂,立于血红的太阳之上。四周是十二个点燃的银烛台。在 灵柩的头部,交叉放着温室里的棕榈叶,中间点缀着茶花枝。埃戛还在两个青铜香 炉里燃起些许香料。
晚上,来的第一位老朋友是堂迪奥古。他神态庄重,穿着礼服。由于在棺木前 感到害怕,他就靠在埃戛身上,低声说:“他还比我小七个月呢!”
侯爵晚到了一会儿;他裹着披风,带来了一个大花篮。克拉夫特和格鲁热斯没 得到消息。他们走到朗柏?桑托斯街时遇到了一起——他们第一次吃惊地看到葵花 大院的大门紧闭着。最后一个来的是谢格拉,他白天呆在乡间别墅了。在拥抱过卡 洛斯之后,他同克拉夫特拥抱。他一时头都昏了,红肿的双眼挂着泪花。他结结巴 巴地说:“我多年的伙伴走了,我也晚不了多久啦!..”夜晚,悲痛的守灵开始了 。万籁俱寂,时光过得十分缓慢。在这庄严的丧礼仪式上,十二支点燃着的蜡烛, 火焰蹿得老高,朋友们坐在一张张紧挨着的椅子上,时而压低嗓子细语几句。渐渐 地,热气、燃着香料的香味、鲜花散出的清香都融到一起,迫使巴蒂士塔把靠阳台 的一扇窗户打开。天空中星罗棋布。一阵微风拂过,把花园里的树枝吹得沙沙作响 。
时间很晚了,双臂交叉着在一张安乐椅上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的谢格拉,感到 头晕。埃戛把他扶到餐厅,倒了一杯白兰地,使他恢复平静。餐厅里还备了一桌冷 食夜宵,还有葡萄酒和甜食。克拉夫特同塔维拉也走了过来。他是在《晚报》编辑 部知道这个不幸消息的,简直没吃晚饭就跑来了。
在喝过一点法国波尔多葡萄酒,吃了一根香肠之后,谢格拉恢复了过来。他回 忆起往日阿丰苏和他年轻时代的欢乐岁月。但是一看见卡洛斯走过来,他顿时住了 口。卡洛斯面色苍白,象个梦游者,迈着缓缓的步子,他结结巴巴地说:“请用点 儿东西吧,请用点儿东西..”他在一只盘子里拨弄了一下,然后围着桌子转了一圈 就又出去了。他恍恍惚惚地走到了前厅,厅里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一个瘦弱的黑 色身影出现在台阶上,用两只胳膊抱住了卡洛斯。是阿连卡。
“这里欢乐的日子,我从不来;现在,在这悲伤的时刻,我来了!”
诗人踮着脚,从走廊里穿过,就象走在一座庙宇的侧廊里。
这时,卡洛斯在前厅又走了几步。一只无靠背的长沙发前,放着一只装有花环 的大篮子,上面还附有一封信。他认出了是玛丽娅的字。他没去碰它,又回到了书 房。阿连卡站在灵柩前,一只手靠在埃戛肩上轻声他说:“一位英勇的人物离去了 !”
蜡烛渐渐燃尽了。屋内倦意袭人。巴蒂士塔在台球室上咖啡。阿连卡在室内被 格鲁热斯、塔维拉和威拉萨围祝他刚接过杯子就谈起了往事,说到亚罗友斯区那光 辉的年代,说起当时的烈性青年:“孩子们,你们看吧,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