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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在小睡中惊醒,没有反抗。他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儿子在房间里待着,他盯着那个扎着马尾穿着印花黄裙子的女孩子,试图记住。斯通克劳普退了一步咕哝着说,“嗨,爸,感觉怎样,”斯通克劳普说,“还记得朱丽叶吗,我朋友?”朱丽叶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斯通克劳普异乎寻常地多话,他给父亲重复说朱丽叶是个歌唱家,声音跟收音机或是电视机上任何人的声音同样动听,她住在拐角处的波罗的海街区。她的名字叫做朱丽叶?波纳比。斯通克劳普顿了一下,用嘴吸了一口气。警官还在盯着朱丽叶,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人,嘴巴动着像是在咀嚼,咀嚼,咀嚼硬硬的他咽不下去的软骨。
她的脸发烫,朱丽叶低声向他问好,试图笑笑,好像是一次对一个普通残疾人的拜访。一个渐渐康复、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病人。她决定为了斯通克劳普自己要坚持下来,对于他这好像意义深远。她猜想他肯定深深爱着父亲;这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虽然她对他一无所知,但是却对他日思夜想。他本应该活着。在那场事故之后。他也有可能就这样活着,哪怕是个活死人。
这种想法让她头脑发晕,这个地方的热度、憋闷还有恶臭让她感觉眩晕。
斯通克劳普在这种场合下拿来了冷饮。给朱丽叶拿来了一罐樱桃苏打,他自己和父亲喝啤酒。但是斯通克劳普的父亲已经不能直接从瓶子里喝了,即使从杯子里喝,对他也是一个挑战,因此斯通克劳普不得不把杯子举到父亲嘴边。啤酒撒出来了时,就擦擦他的下巴。朱丽叶不喜欢樱桃苏打中的化学气味。眩晕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哦,她希望巴德不要叫她唱歌。
“‘波—纳—比。’”警官惊愕地说,还有些恐惧。他血红的眼睛骤然一亮。他猛地把儿子手中的杯子掀翻,并朝朱丽叶大喊大叫。在沙发上颤抖着、战栗着,像个发怒的庞大的小孩儿。他斑斑点点的皮肤全都变红,牙齿像长矛一样呲着。朱丽叶本能地后退一步,退出他挥舞的双手所能够着的范围。她从来没见过别人脸上出现过这样恐怖厌恶的神情。
斯通克劳普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反应:他用手掌把父亲推倒在沙发上,推倒在沙发的后半部,像是拍打一个苍蝇。他嘴里好像嘟囔着“老不死的。”不到几秒钟,他就和朱丽叶出了家门,走向斯通克劳普的车。
他们开向尼亚加拉大瀑布,向北经过路易斯顿①,穿过尼亚加拉要塞,到达四里溪流。在安大略湖上的悬崖上散步。
“……因为梅毒。他到底怎么了。‘痴呆’。人们觉得这是因为他被打了,其实不是黑人打的,而是警察窝里斗,但是还有别的原因,梅毒的最后阶段,没有皮下注射可以治疗,脑子坏掉了,看到了吗?他已经记不起新的东西了。即使是今天发生的,他都记不起来了。你不会见到他了,即便是见他,他也一点记不住发生的事情。有时候他也许会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但是却记不住刚发生的事情,就像一个钟表钟针一直在摇摆,但是表上却没有钟头标志,只有钟针在移动,明白吗?——没有变化。
“医生说他会忘记怎样洗澡。他忘了。还会有一天,他会在一段时间忘了怎么吃饭。食物在他嘴里,放在他舌头上,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会吐出来,医生说不要奇怪。
“他妈的,对我来说,无所谓。你看,他也不是什么好家伙。不是正人君子。你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他,我也想让你看到。他过去常常打我们这些孩子,在家里这样,或者是在外面街上,可能你也知道,他是个老杂种。他打我妈妈。她曾经很漂亮,他用我哥哥的棒球棒打破了她的脸。还有一次,要不是我们拦住他,他差点勒死了她。作为警察,他没有受到惩罚。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在尼亚加拉警局升职,是因为他很聪明,他会换个角度看问题。很多高层的